到了医院,江谙原以为只要止血包扎就好,却被医生斥了一句心大,说局部伤口过深,需要缝针。
一路过来,江谙的表现都十分淡然,好像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虞泊秋被他的表相迷惑,也跟着略微放下了心,直到医生说需要缝针,他才明确根本没有江谙说得那么简单。
江谙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骤然抱紧,侧头看了一眼,虞泊秋垂着头,眼睫掩盖了眸中所有情绪,只能看到眉头轻皱着。
想到对方一路上红着的眼睛,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在医生的催促下,终究没有说什么。
虞泊秋便沉默地陪着他,两人之间没再有过对话。
被注入麻药后,一路紧随的疼痛感彻底消失。
江谙躺在床上,面孔朝向正在缝针手术的对侧。
虞泊秋蹲下来,默默抓住江谙没有被麻醉的另一只手。
急诊室内不算安静,可江谙仍然不自觉会根据右手那侧的轻微动静,去猜想医生在做什么动作。
相比起明确的疼痛,这样未知的麻木感反而令人感到不适。
江谙动了动左手,缠绕住虞泊秋的指尖,与对方一直安分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然而不知为什么,方才看起来终于平静下来的虞泊秋,竟然又开始呼吸失稳。
不想过于失态,他埋头到江谙的掌心里。
感受着掌心里的湿润,这下江谙再没有半分心思去关注右侧的伤口了。
良久,潮湿的热气散去,虞泊秋缓缓抬起头来。
他不敢看向江谙,只能站起身,保持着握住江谙手的姿势,问一些对待伤口的注意事项。
医生对这类小手术早已驾轻就熟,说出千篇一律的叮嘱内容:“不要碰水,注意饮食清淡,不要吃海鲜。”
“用的是可吸收线,不用拆线,注意观察伤口,如果红肿、发炎、疼痛,及时来医院复查。”
“好的,谢谢医生。”虞泊秋说话带着些鼻音,点头的时候像个乖巧的学生。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离开的时候,虞泊秋坚持要搀着江谙走。
医院的走廊里,两人的步伐频率逐渐趋于一致。
走出医院,夜色浓如墨水,只是街上店面还开着,路人相携兜逛着。
现在虞总学会网上叫车了,等车到后,他扶着江谙上车。
狭小的车厢内,除了最开始向司机报过号码,之后便只剩下了车内电台里的歌声。
手臂的感受逐渐回来,让江谙微蹙起眉。
他转过头,视线投向匆匆而过的街边夜景。
所以没察觉到,虞泊秋频频朝他望来的目光。
直到回到两人同住的小屋,大门被关上。
随之响起的,是虞泊秋的声音。
“对不起……”带着几分喑哑。
江谙回过身,望着虞泊秋的目光依然十分淡然:“我的
伤是个意外,你不用再道歉了。”
他略矮下.身,想要换鞋子,虞泊秋却先他一步蹲下来,将他的拖鞋拿到他面前,甚至伸手似是要帮他脱鞋。
江谙也就在前世演贵门公子的时候被婢女亲手换过鞋,身为现代人可享不起这样的服务。
他稍稍躲过,抬脚自己把鞋换了,同时将虞泊秋拉起。
抬起眼,却见虞泊秋终于肯与他对视了。
对方眨了眨眼,看起来没那么红了,只是眉眼间仍然透露出后悔、难过的情绪。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他向前一步,脑袋落在江谙肩上:“对不起……”
江谙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叹气。
“你确实应该道歉。”他道。
虞泊秋抬起的手一顿,但片刻后,还是落到了江谙腰间。
他往江谙的颈窝更深地蹭了蹭:“对不起……”
他需要江谙的温度,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