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两个人。
站着的人着一身青衣,顶着一张俊秀假面,袖手立于树枝上方,可谓玉树临风,正是岑双;躺着的老翁白须白发,衣着打扮既可以说随性洒脱也可以说不修边幅,总之就是一副很随便的样子,随便得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野村夫,可他眸光之犀利,气度之超然,又证明着他绝非一个普通老人。
但冥君什么的……
江笑震惊道:“贤、贤弟,你是否在开玩笑,虽然我没见过冥君,可传闻中的他绝不长这个样子啊……”
震惊×2的红芪也道:“老岑啊,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虽然前辈出现得确实突兀,但能在冥府神出鬼没的,绝不只有冥君一位,而且一千年前冥君来天宫的时候,我是见过他的,我还记得那是一个身穿蓝裳,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怎么都跟眼前这位联系不上啊。”
老翁此时也不与岑双争论了,在岑双挪开踩着他头发的脚后,便坐了起来,此刻听到江红二人的质疑声,他也笑呵呵跟着道:“是啊,这位青衣服的小友,你怎么随便给人定身份的?”
岑双却是一笑,没有急着回答,对红芪道:“红芪兄可还记得我为何随你们走这一趟?”
“自然是为了
……”说到一半,红芪看了一眼江笑背上的游新雨,又隐晦地看了下捏着白须笑眯眯打量他们的老翁,颇为犹豫。
岑双微笑道:“红芪兄但说无妨。”
红芪沉吟片刻,折中道:“为了偿还千年前欠下的一桩因果。”
岑双道:“是啊,千年前的我罪大恶极,在最终的审判到来前,天帝陛下命散灵殿主将我暂且关押在散灵塔,却不料我不可救药,炸了散灵塔不说,还妄图逃出天宫,原本那时的散灵殿主已将我拦下,谁曾想她居然转头就将我放跑了,如此,才有了我欠她一说。”
他说到这里时,老翁顺胡须的手已经顿了下来,面上的笑也没了,一双眼闪烁不定地看着岑双。
岑双将目光放到同样质疑过他的江笑身上,笑眯眯道:“贤侄,你可还记得你之前问我为何要隐瞒身份过来时,我是怎么说的么?”
江笑虽然记性不好,但这件发生在不久前的事还是记得的,当即便道:“你说你跟冥君有旧怨,怕他命鬼差将你打出冥府。”
岑双道:“不错,而这全都是因为千年之前,栾语上仙放过我后,我竟然没有选择远走高飞,而是元神出窍借往生之门到了冥府,还将冥府搅了个天翻地覆,气得天帝陛下亲自过去擒我——当然,这些包括方才我与红芪兄说的那一席话,都是天上人间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不过是将这些传闻转述一下罢了。”
江笑的表情于这一瞬就变得很奇妙,大抵是没想到世上还会有喜欢听与自己相关的流言的人。
岑双却不觉得喜欢听自己的八卦有什么,大多数时候还会主动参与讨论一番,若能听到有理有据且还能让他听得开怀的传言,他甚至不介意下次现身人前时适当配合一下。
关于千年前那件事的传闻中,就藏有诸多仙人们不知道,却又乐于去猜测的隐情,诸如:为何栾语上仙会放岑双离开,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何岑双逃出天宫后要跑来冥府,还故意闹出那样大的动静,究竟图个什么?还有……
“还有,”岑双笑吟吟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冥君前辈千年前之所以那么生气,不完全是因为我强闯轮回司,查阅生死簿,又在逃避鬼差的追捕中不小心砸坏了冥君前辈的府邸……
“咳,前辈最气的,想必是我撞破了他的真面目,让一众鬼姬看清了,原来她们倾慕多年的君上,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所以,若您身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将我赶出去的,对么,冥君前辈?”
“原来是你!臭小子!!”磨牙磨了半响的冥君此时坐不住了,跳起来作势要掐岑双,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