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以前程王氏没少笑话那家的女儿不成样,现在她的女儿貌似也走了歪路,那家的女儿只是拿了鳏夫一点衣裳和首饰就赔上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女儿一拿就是五两银子,这怕不是已经……
程王氏越脑补越心惊,这会儿连手里的银元宝都攥不稳了,她又急又怒,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程丹巧见母亲突然瘫倒在了地上,心里吓得够呛,连忙扔掉了手里的烧火棍去扶。
把人扶到灶膛前坐好后,程丹巧才连忙解释道:“我整天都在家里,能做什么糊涂事,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心烦,睡不着,就想着在院子里站一会儿,然后突然看到了一扇木门,我这不是好奇嘛,就走进去看了一下,然后……”
程丹巧把昨天晚上经历过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主要是说自己遇到了神人,用家里的一袋葛根粉和干货换了银钱。
程丹巧谨记着云景之前的叮嘱,也没老老实实地说自己用这些东西换了二十两银子,只说换了十两银子。
刚才程丹巧就已经琢磨过了,自家还账加买粮食,差不多就得五六两银子了,要是还想给她爹治病,怎么着都得再准备一点银子,所以她说十两银子最后,免得之后要是银钱不够的话,她还得再想理由往外面拿银子。
程王氏听着女儿的话,就跟听天书似的。
一点不值钱的干货和葛根粉,就能换得十两银子?
不得不说,程王氏觉得女儿说的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人,而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傻子?
就程丹巧的拿出去的那些东西,放在镇上的集市里,能卖几十个大钱就已经顶天了,十两银子?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然而程丹巧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元宝,饶是程王氏心里再不敢相信,摆在她面前的两锭银元宝总归是实实在在的,手中银锭冰凉的触感,也在告诉她此时并不是在做梦。
程王氏被女儿说的事情砸昏了头,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程丹巧也没管她,任她一手攥着一锭银元宝坐在那里发呆,她十分利落地把锅里的豆面糊糊盛到了碗里。
豆面糊糊是程家常吃的,黄豆面加上葛根粉、蕨根粉,掺水煮熟就能吃,当季的时候还可以加上青菜叶,味道虽然算不上好,但是还算顶饿,是农家比杂粮糊糊还要便宜的食物。
至于大米,虽然程家每一年都种,但是那是要拿来纳税的,偶尔就算是有剩下的,也轮不到自家吃,要拿到镇上去换成更多的粗粮。
大米养人,一斗米能换四斗黄豆,一般人可舍不得吃。
不算在镇上养伤的程父和照顾他的程二哥,程家还有六口人,除了饭量大的程大哥碗里的豆面糊糊是满的之外,剩下的人都只有半碗。
程丹巧的小侄子刚一岁半,母乳不够吃,每一顿也要吃上小半碗豆面糊糊才不会喊饿。
程丹巧把豆面糊糊摆上桌的时候,程家其他人也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了,今天去镇上的事情是昨天晚上就定下了的,程家大哥程树不知道家里已经有钱,端着碗吃饭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愁苦。
程王氏也没想好要怎么跟儿子和儿媳妇说女儿的奇遇,她一贯是个没什么主意的,最后想着还是等到了镇上,问过丈夫后再决定。
吃完早饭后,程王氏和程树急匆匆地就收拾去镇上了。
程王氏走在路上,还会时不时地隔着旧棉袄摸一摸藏在胸口的两个银元宝,那玩意儿很硬,膈在胸口的感觉并不舒服。
但是此时的程王氏并不觉得难受,而是觉得自己的胸口烫得吓人。
穷人乍富估计就是这样了,程王氏怀里揣着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拥有过的财富,随便一个人从她身旁经过她都会神情紧张地捂着胸口,看得一旁的程家大哥一头雾水问道:“娘,你干嘛总捂胸口?胸口疼?”
程王氏被儿子这么一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太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