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三人循着方向走上了黄风岗, 果真在岗头上远远地瞧见了一家客栈。
那客栈前还挂着沽酒的旗子,乍一看上去,似乎就是一家寻常的歇脚店家。
但一走到岗头上, 奉天三人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肉汤味。
那味道普通人闻起来是会忍不住想作呕的, 但如果是饿昏了头的人, 就只能闻见那股肉汤的香味,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店里果然还有十来个肩上搭着抹布的伙计, 个个都生得一脸凶相,且吃得满面油光。与陈国路上遇见的那些瘦成干柴的灾民们比起来, 他们简直壮实得像头牛。
见到奉天三人,他们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奉天腰间的长鞭和奉珍奉云腰间的长剑, 然后走在最前面那个麻子脸杠了一肘子身后一脸淫|笑的同伴, 自己神色一敛, 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
“哎唷这是哪来的小娘子?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店里有上好的热乎肉馒头要不要来一笼?”
他身后被杠了一肘子的猴脸男人这才瞧见了奉天等人腰上悬的武器。
这年头,混道上的都知道有一句话, 就是不要惹孤身的老人小孩或女子。
因为他们敢以看似孱弱的身子行走江湖,那必然有些底牌和依仗。
所以这群“夜叉”在没摸清奉天几人的底细之前, 就果断换了面孔, 选择先诓骗她们吃下放了蒙汗药的肉馒头。
到时候这肉馒头一进嘴, 管他什么高手不高手的,全都只能任凭宰割。
奉天三人见到这些满身凶戾之气的伙计就准备动手。
但她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这客栈里就又来了个女客。
她是从岗头另一个方向上来的, 整个人又瘦又脏,看不清模样。
还牵着个同样干瘦的小孩。
奉天三人和“夜叉”们都齐齐一顿。
那个又脏又瘦的妇人像是没看见奉天这边的动静一样, 一来就直接给“夜叉”们跪下了。
“夜叉老爷,我愿将自己卖予你们,只求老爷们赏口饭给我儿吃, 叫他能活下去,哪怕是留在店里给老爷们当牛做马也行!”
她说着,就把那个木呆呆的小孩也按在地上磕头。
“夜叉”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个吊梢眼男人上前,粗暴的一把扯起那个小孩,捏了捏他的骨头,又掰开嘴看了看他的牙口。
他仔细的把这小孩拎在手中上上下下的摸盘了一番,然后转头对同伙道:“还成,身子骨不错,养上几年,说不定也能长成个用得上的汉子。”
麻子脸男人又走过来,捏起那妇人的下巴,看了看她的模样。
“啧,既没有姿色,又没几两好肉,难怪养不活儿子只能来咱们这讨口。”他嫌恶的放下手,在抹布上擦了好几遍,“成吧!看在你们母子情深的份上,老爷我就发发慈悲,收下你这儿子,胡乱给他两口饭吃养大他便是!”
他们黑店不怕供不起一个小孩,而且这小孩日后长大了也是个劳力,能给他们团伙增添个人手。
就算这小孩不中用或者不识相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他羊入狼窝,随时宰了他也能吃口热乎汤,横竖都不亏。
那妇人听罢,连忙给“夜叉”们磕头,她儿子木愣愣的站在一边,没什么动静。
直到他娘被“夜叉”们揪着头发往里间拖,他才流下两行泪来,嘴里不住的喊着“娘”。
奉天看得无名火起,当即一鞭子抽飞了两个拖拽那妇人的“夜叉”。
奉珍奉云也上前,一个抽剑出鞘护在那娘俩身前,一个去扶那个瘦妇人。
“夜叉”们没想到奉天她们忽然发难,又见自己两个弟兄被抽得横飞出去,砸坏了好几张桌椅,他们便怒了。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这几个小娘皮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给你好脸你不要,那就不要怪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