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哈哈一笑:“人性不可改, 人要生存,天性就争强好斗。但人的精力总有限,因此得将这充足精力引导去正确的方向, 得叫他忙起来, 形成良性的竞争, 从而忙得顾不上无谓争斗, 这就是学生要说的第二点。”
他在棋盘上撒下一把棋子,指着上面散乱的黑白棋子道:“若为君王,则须以天下为棋, 看万物入眼, 不太过偏倚,平衡各方势力,这才能护好天下。而要做到这点, 就得向上天学习。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这话尤其重要!”
叶林伸出食指,指向一枚白棋:“这便是儒家, 乃天下千万学子、朝廷官员立身之根本,因此学生对它自然也是极为推崇的。而贝勒爷和阿哥同样学儒家经典长大,对其亲近、喜爱之意当是最盛吧?”
胤禛点头, 深深看向他:“爱新觉罗家族能坐稳这如画江山,靠的就是学习儒家, 将自己融入儒家中,这才能够获得天下臣子、学子的认同。因此子玉啊, 这儒家是万万不能动的!”
叶林微微摇头, 笑道:“学生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本事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动它。”
他伸手,将数十颗白棋堆在一起, 指着那堆道:“这儒家发展千年,势力极大,其余散落的单个白棋便是其他各家,而黑棋,则是天下百姓、乡绅、宗亲贵族。”
“贝勒爷请看,如今这天下局势便是儒家独大,如明日一般普照天下,其余各家势力则如繁星闪烁。若换成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也可。这一堆白棋便是士,如今那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已被天下人认可,士的势力无比强大,而从执棋人的角度更要做到控制与平衡。”
胤禛挑眉:“控制,平衡?”
叶林淡然一笑:“对,不因士的强大而过于看重,不因工商的弱小而随意轻忽。黑子白字、各家学说、各种势力在君王眼中应当是平等的,是各有用处的。是以万物为刍狗,不因自己的喜爱憎恶或其势力的大小而差别对待。”
弘晖歪头问道:“差别对待又会如何呢?”
叶林看向他:“若不按其行事,恐会如前明一般,孤阴不长。其一便是因为任何事物存在都有其必要性,都是百姓国家生存的根本。三百六十行就如同身体上的手足发肤,平时没什么感觉,看着也不起眼,但若是缺一样就有可能危及性命。”
胤禛想了想,颔首认可道:“子玉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因日光之闪耀而忽视星辰万物,不论黑子白子,大小如何,都要一视同仁。”
叶林柔和一笑:“是,其二,便是因为生命的本质是生存。”
弘晖一愣:“先生,这跟诸子百家、士农工商、百姓乡绅有什么关系呢?”
叶林微微一笑:“有关啊,生存是一切发展变化的根本原因。天下万事万物无不包括其中!”
“你可能会想,虽说执棋者不可有所偏颇,可若是对某枚棋子偏爱一两分,又能造成怎样的危害呢?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林捏住一枚白玉棋子举在空中:“若被你所偏好者,真是如这玉石一般的死物,那确实是没什么太大影响,可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不论这枚棋子是一个人、一种学说、士农工商某个阶层、满汉蒙哪个民族、文武宦官某个集团、大清、琉球等一个国家、还是佛道等某个宗教,它都是有生命的,都有生命共通的本质,抓住它,才能懂得该如何平衡!”
“若单看一个宦官,好如郑和,坏如魏忠贤,确实存在很明显的不同。单挑一个文臣,也有忠君爱国或是贪污腐败之辈,个体差异鲜明,但从整体看,不论是什么样的群体,它的核心组成必然是人,也因此这群体就会有了一些人性最原始、共同的特质。”
弘晖瞪大眼,有些急切的问道:“生命的本质是什么?”
叶林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他掌心,笑道:“第一便是生存,在生存遭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