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薛怀义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云川继续道:“前朝有位大臣也受太后宠幸,他为人光明正大,处事公正,辅助这位太后执政殚精竭虑,得以善终,死后哀荣。”
薛怀义面露沉思之色,想了想道:“那我就不剃度他们了,他们吃不起饭,我接济些钱财。若真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做事,我就将人送到官府严格处理。”
云川闻言,对薛怀义竖起大拇指,赞道:“薛师傅有大智慧。”
薛怀义听了,大笑出声,道:“说来,我与佛有缘,说不定我什么时候成了得道高僧。只可惜,我就好这一口,戒不了酒肉。”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云川笑着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嗯,这句话听起来就是有大道理。那什么佛还是公主王子,若没经历过这些荣华富贵,又怎么说舍弃这些后能为佛呢。”薛怀义深以为然。
两人坐了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客人过来。薛怀义和云川一人就出去待客,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自不必谈。
武婧儿被云川送到宫中后,路过光顺门,远远看见铜匦被搬到了这里,由金吾卫和押官看守。
在李治尚在的时候,武婧儿进宫走的都是北门,也就是玄武门,穿过大片的寝殿区,到自己的宫殿。
但洛阳的市坊位于皇宫之南,因此要沿着皇宫饶了一段远路。武婧儿协助武媚娘处理奏章后,偶然一次因为下雨路滑,她从南门进去,穿过朝官处理政事的地区。
南门是朝廷官员进入皇宫的大门。
武婧儿见朝中无人反应,以后就天天从南门进了。她恍惚记得那时武媚娘正在处理徐敬业谋反案。
武婧儿的目光略过那个散发着威严气息的铜匦,白色的一面对着她,正是投递申冤匦状的那面。
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铜匦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穿过层层叠叠的宫殿屋室,一路向外照去,明明灭灭,就好像天空中闪烁的星星。
看到铜匦,武婧儿不禁想起了大唐的直诉制度。
大唐是有登闻鼓,敲登闻鼓也不需要什么滚钉板打杀威棒,但敲登闻鼓是有流程的,而且要是申诉不实要杖八十。
如果百姓对于州县处理案件的结果不服,想上诉,官府不仅不能拦着,还得给百姓发个“不理状”,作为百姓上京鸣冤的凭证。
百姓拿着“不理状”按流程,先到尚书省左右丞申诉,若对他们处理的结果不满意,百姓依然可以上诉。尚书省也不能阻拦,还要再发一个尚书省出的“不理状”。
百姓拿着“不理状”,请由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和大理寺卿组成的“三司”审理案件。若三司延迟不处理,这时百姓就可以敲登闻鼓,上奏给皇上。
这中间若官员刁难百姓,不发“不理状”,是违反规定要受笞刑的。
敲登闻鼓的流程过长,还有一种比较简单的方法上打天听,那就是“邀车驾”,但情况不属实和敲登闻鼓一样要被杖打八十。
百姓就可以皇帝车驾经过的路旁喊冤诉屈,但不能冲到仗队里面,皇帝车驾守护森严,这样很可能会被当做不轨者被打;也不能以自残自伤的举动引人注目,这样即使属实,也会被笞五十下。
敲登闻鼓需要的流程时间长,邀车驾具有偶然性不是常态,而武媚娘设立的铜匦是允许吏民直接上书,而且具有举(自)荐人才、申冤、劝谏、上书等多方面的功能。
早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初夏的风还带着夜幕的寒意。武婧儿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轻松了几分,金色的阳光洒在宫殿的黄瓦之上,熠熠生辉。
武婧儿回头一看,好像看见一位褐衣的百姓四处张望,朝铜匦里人仍了一封信就跑了。
看样子,守卫在铜匦旁的金吾卫和监门卫对他们这些投匦的人还是有压力的。
武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