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婧儿突然想起什么,开玩笑道:“林副使你若是身体允许,还有雄心壮志,不如考虑下流求都督府。现在那里到处缺人,也容易做出成绩。”
林东阳听了,眼睛一亮,道:“那流求港口的市舶司……”
武婧儿嘴角弯起道:“你要是去了,这市舶使一职非你莫属。流求港口的第一任市舶使,干得好肯定能青史留名,子孙后代祭拜时可不得第一个给这样的先人上香……”
说到最后一句时,武婧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林东阳听了疯狂心动。
凡事都是第一个珍贵,就是让他任泉州刺史,说不得一百年后就被后人忘记了。但如果换成流求港第一任市舶使就不一定了。
头香的诱惑和青史留名的刺激,让林东阳心中蠢蠢欲动。
“你让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林东阳重复道。
武婧儿道:“你要尽快考虑。徽音正在到处招人,只要有人适合,这市舶使一职说不定就立马给出去了。”
林东阳心中不免急切起来,想去但又顾忌环境艰难前途未卜。
武婧儿幽幽地端起凉掉的茶水小口地抿着,心道好茶。
是求安稳呆在泉州呢,开始努力一把在流求打拼新天地呢,林东阳心中天人交战。
武徽音决定去流求后,他就成了市舶使最有力的竞争者。没想到天降强力竞争者,他被迫改了升迁的路。武婧儿说明原因后,他认输了,但心中难免有些不平,不平之中又夹杂着好奇。
能担任江南道织造使的人才能自然不缺,但仅仅只有才干,以女性之身担任市舶使还差些。
于是,他多嘴问了句:“市舶使,这房如雪是什么人?刚走的武都督是天后的侄女,换成房织造使,她能压住市舶司吗?”
市舶司内人员来源复杂,大部分都身怀绝技,一般人一般的家世还真压不住呢?
武婧儿脸上露出笑容,道:“正是因为这个,我才选择了房如雪。她是房相的孙女。“
林东阳的眼睛瞪大,叹道:“天啊,就是那个房谋杜断的房相?原来是他的后人,嗯,可以可以。”
大唐还处在门阀士族衰落的余韵中,这些士族虽然在政治方面开始溃散,但社会上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影响。
清河房氏,房玄龄之孙,这两个身份会帮助房如雪初期在泉州市舶司更好地立足,至于站稳脚跟就要靠她自己的才能了。
房如雪也同意调入市舶司,但她的身份有一点小问题。
房如雪是没入宫廷的奴婢,织造局属于内廷,奴婢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今她要到市舶司任职,这个奴婢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而且她的出身也尴尬,是因谋反而获诛的房遗爱的女儿。
武媚娘想了想,既然她赦免了同是谋反罪名的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婉儿,再赦免一个房如雪又何妨?
于是,房如雪从官奴变成了良民。
不过,房如雪没有和房家联系。当她的养父大伯因惧罪将她交给宫廷侍卫时,她心里就认为自己已经和房家没有瓜葛了。
往事不可追,未来犹可期。
房如雪叹了一口气,她或许又要和房家扯上关系了。她需要借助房家,借助祖父房玄龄的威望,让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房如雪调入市舶司后,直接统管海贸。同时关于她的身份,悄然在市舶司和泉州流传开来。
太宗皇帝曾评价房玄龄有筹谋帷幄,定社稷之功。房玄龄担任宰相二十多年,天下都知道他是一位贤相。
房玄龄的恩泽绵延到房如雪身上,让她得到一部分人的拥护和喜爱,使她迅速在市舶司打开了局面。
房如雪走后,织造司的织造使也任命了新人——红药。
红药等几个宫女的身份是自幼卖进宫廷的奴婢,出身寒微,连名字都是宫中姑姑取的。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