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露重,施兰和施剑秋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仿佛哭过似的。
施兰和施剑秋一见武婧儿出来,连忙上前跪下磕头。
施兰抬头道:“公主万福。昨日,房典织将宫中情况又给我娘俩强调一遍。秋儿愿意去,我也同意。若非公主和几位娘子的援助,我们母女早就被饿死、打死、卖掉了……秋儿能读书识字已经是上天之幸,若秋儿出了意外,也是我们母女命苦。我们认了,绝不后悔。”
武婧儿听了,默然无语,良久道:“你们都起来吧,剑秋坐在后面车上。”
“宫中我不知什么光景,但我会将剑秋平安送到皇宫。我们就要走了,你们母女再说几句话吧。”武婧儿转头对施兰道。
施兰千恩万谢,别过武婧儿,走到女儿面前,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嘱,满脸依依不舍之情。
武婧儿和云川一起坐到马车中。车帘挑起,武婧儿瞥见施兰正向施剑秋挥手告别,她的脸上挂着比哭更伤感的笑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武婧儿叹了声。
云川也跟着叹气。他想起了他的阿耶,当年阿耶病重,家中欠下外债,若不是他看得严,阿耶说不定早就自我了断。
路上,武婧儿闲暇时叫来施剑秋,带在身边教导一二。
武媚娘听到武婧儿回来,颇为诧异,她的信估计才到苏州,这人就已经回到了长安。于是派人召她明日进宫。
武婧儿回来之后,特意打听了关于准太子妃的消息,得知婚事一切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武婧儿每次从外地回来,都会带些当地的伴手礼送给武媚娘的诸子,虽不如宫中精巧,但胜在别致新奇。
时隔近一年,这皇宫之中风景依旧,只不过迎客传达的户婢又换人了。
武婧儿进了宫,就看见武媚娘一脸不愉,心中猜测,究竟是哪个倒霉鬼敢惹皇后生气。
“你还敢回来?”武媚娘柳眉一竖,凤眼含威,吓了武婧儿一跳。
“啊?”武婧儿呆呆看着武媚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原来这个倒霉鬼是我啊!
武媚娘见人这么不经吓,缓和了语气,冷哼一声道:“我听说你把家资都捐了,有这回事吗?”
武婧儿回过神来,拍拍胸口:“绝对没有,我家里有钱着呢。”
武媚娘听到这话更气了,叫人拿来一份奏章,扔给武婧儿,语气生硬道:“傻子!你看看这才富贵人家的家底。”
武婧儿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抄没家财的名录,金银珠玉、田产铺子、宅院园林、奴婢部曲……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是武婧儿家资的十几倍。
“这是谁家的?这么多钱?”武婧儿奇怪道。
武媚娘见她抓不住重点,气得没回她,道:“这下知道你家多穷了吗?武家兴旺才两代,更别提秦家。我百年之后,秦家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秦家的几个产业十分赚钱,不说朝中权贵,就是宗室国戚都极为眼热,也就是因为武媚娘在,才没人敢打秦家产业的主意。
“为子孙后代计,你不要花钱如流水。”武媚娘劝诫道。
武婧儿见武媚娘如此为自己打算,心中大为感动,果然媚娘最好了。
“子孙如我要钱何用?子孙不如我要钱何用?”武婧儿语气中透露中豪迈。
“砰”一份奏章朝武婧儿扔来。
武婧儿连忙躲开,摸着被蹭到的发髻,不解道:“娘娘,你为什么打我啊?”
武媚娘缓缓吐了一口气,这要是自家的孩子非要拿鸡毛掸子打断她的腿。
这败家姐姐,还败家出自豪来!
武婧儿是真认为钱够花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将来失势了,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还不如自己花到有用的地方去呢。
再说她又不是没有给梦年留下产业,那个日进斗金,产品远销海内外的脂粉铺子不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