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隔了很久才回道:“的确,是我主动所签。”
“为什么?”林溪无法理解,“你没有罪,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签那供书?”
沈忱神色有些复杂,“说来话长。”
林溪立即道:“那你慢慢说,说多久都行。是不是他们逼你的?利用你体内的毒逼你,你签了才给你解药?但是你签了之后,他们又反悔不给你解药了?”
说着,林溪随之脑补出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顿时生气起来。
沈忱本来心情还有些压抑,一听这话,失笑反问;“你觉得,为夫会是个能被区区毒药逼就范的人吗?”
林溪脱口而出:“不是。”
沈忱就扶着她坐下,然后给她拿了口梨花酥让她先吃,“我答应过你不瞒你,你听我慢慢说。”
林溪嗯嗯点头。
沈忱低低的叹了口气,却是先问道:“陈夫子和李夫子有同你说起玄武门宫变吗?”
林溪道:“说过,这个我也知道。”
沈忱道:“玄武门宫变,与我回京入狱受审,相隔时间极短。”
“没错,好像是你的案子才审了不久,就爆发宫变了。当时太祖还吐血昏迷,这给了当时的五皇子一党时机。”林溪道。
沈忱颔首,“太祖御驾亲征时,当时的五皇子笼络大半朝臣,且都是有实权的,这使得太祖病重时,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可用之人甚少,如果不能在短时间里拉拢到些能影响政局的人,五皇子逼宫必定成功。”
林溪愣住。
这和沈忱签供认罪状有何关系?
而且,玄武门宫变在后,沈忱签供书在前啊。
她想不通,直接问出来。
沈忱神色晦暗的说:“有关系。事实上,五皇子暗中笼络朝臣,太祖父子早已发现踪迹。而我当时身份特殊,影响甚大,于是当时的太子利用大理寺审我吸引朝臣视线,暗中查五皇子,最后才确定五皇子是要逼宫上位。”
林溪眼睛一下子瞪圆,道:“那太子都查到了,怎么还会发生宫变呢?为什么不直接拿下五皇子等人?”
沈忱耐心的给林溪分析:“第一,太宗病重无力理政,大权都在臣子手中,没有合适的理由收回;第二,才结束战乱,不适合再生争端;第三,五皇子一党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不得,否则会引起朝野不稳;第四,太子可用、可信之人甚少。”
林溪嘶了声:“这不就是必败的局面,难怪玄武门宫变里会死那么多人。可是,这和你签供书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没说啊。”
沈忱眼帘微垂,语气平静的毫无波澜,“因为当时审我的是大理寺少卿和兵部侍郎,这二人在五皇子一党中极为重要。”
林溪疑惑:“重要到什么程度?”
沈忱道:“这二人深得五皇子信任,若有周密计划,可以拿到五皇子手里能号令京中防卫军的兵符,并策反一部分党羽。而当时的其他秦军在地方,离京中甚远且不说,调动也不易,一不小心就会让五皇子察觉,提前逼宫。”
一旦提前逼宫,太祖与太子没有人手,就是妥妥的败局。
林溪愣了下,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忱,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念头。
“我记得陈夫子和李夫子与我说过,当时的太子打败五皇子一党,大理寺少卿和兵部侍郎起到很大作用。”
“既然一开始这两人不是太子一党,说明太子一定是给他们开出了让他们根本拒绝不了的条件,他们才愿意倒戈帮太子。”
“难不成,这个条件竟然是……你签供书???”
沈忱搭在石桌桌面上的手收紧,复又松开,不自觉的摩挲着指腹。
他淡漠颔首,眼底显出讽意,“是。”
林溪拍桌而起,“为什么?不是,凭什么?为了让他们帮忙,就让你认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