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林溪面露疑惑。
卓明赫点点头,“你知道旧楚吗?”
林溪;“……略知一二。”
卓明赫环顾四周,声音低了不少:“今年是秦历三十年,而我二叔和三叔三十又四。他们出生时,旧楚仍在,正值民生不定。我听我爹说,我奶奶怀他们不足月时,曾为我出远门的爷爷去寺庙上香祈福求平安,结果在路上遭遇刺杀。”
“为躲避刺杀,我奶奶挺着大肚子逃亡,亏得当时路过一处农户,里面住着的夫妇心好,收留了我奶奶,这才得以活命。但随即我奶奶就动了胎气早产,很是艰难才生下我二叔和三叔。为此,我奶奶亏了身子,在我二叔、三叔八岁那年就去世了。”
卓明赫回忆了下,“对,就是那年。我家中长辈俱都十分难过,直到过了两年我出生了,家中才添了些欢笑。”
林溪心说,卓明赫这出生的挺难啊。
她又一算,“哎,我记着你比沈忱小三岁,今年也有二十四了。那你和你二叔、三叔就差了十岁啊。”
“对,我爷爷奶奶有他们时,年纪便不小了,因而很是仔细这一胎。却不曾想,最终还是遭贼人所害。”卓明赫目光一凛。
林溪不禁感慨:“怎么你们这上一辈,都那么多坎坷?”
卓明赫这俩叔叔体弱,常年泡在药罐子里;易鸿早年丧妻,另娶后又利用继室,谋害婆母。
这就是大家族与寻常百姓的不同之处吗?
难怪她现在只能是个普通百姓。
卓明赫叹道:“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林溪赞同的点头,忽又觉出不对来,“等等。你既出身关中萧氏,那你怎么还能经商呢?你这身份,不还是得做个官什么的?”
卓明赫道:“我并非独苗,其实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当初爹娘和离时,娘说哥哥顽皮更像她自己,留着可以闯祸气爹爹,替她出气,就把他留在了爹那边。结果大哥其实聪慧绝顶,已科考入仕,随我父亲在朝为官。”
“再则……”卓明赫顿了顿,无奈道:“萧家特殊,还掌有私军,若非我两个叔叔都体弱,不足以承家业,只怕早已成为朝廷的眼中钉。是以,家中仅我父兄为官,就足够了。”
再多的,易惹朝廷猜忌。
林溪懂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关中原是旧楚之地,位置特殊。
看朝廷能让萧氏留私军,那萧氏应该不是旧楚之人。
可在这样的地方落族发展,处境还是尴尬的。
“不管怎么样,我算好点。”卓明赫说,“我自小从母姓,养在外祖这边,加上我明面上从不与萧家来往,外人大多已忘了我。所以我还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这叔叔和你是……”
林溪手指了指院子里。
卓明赫道:“我和两个叔叔私底下的关系都不错,平时常有联络,所以二叔晓得我在汝阳平县这里有落脚处。”
“说实在的,”卓明赫目光投向院子里,眉眼间多了些疑惑,“一直以来,我虽与他们有联络,可甚少见面。我也觉得他们行事颇神秘,叫我看不透。比如我二叔,一直在萧家深居简出,此次不知为何竟然离开关中一路南下了。而且应该是瞒着萧家的人。”
“而我三叔就更神秘了,我幼时离家时见他那次,是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面。世人都说我三叔和二叔一直不曾离开萧家,可我知道,实际上,我三叔和叔母早就不在萧家了,只是无人能发现他们的行踪。估计也就我爹和爷爷知道。”
说着,卓明赫陷入了深思,喃喃道:“我有种直觉,他们一直在找什么……”
“你说什么?”
后面的话,林溪没有听清楚。
卓明赫正色道:“没事。林溪,我当你和沈兄是至交,所以将这些告诉了你,还望你不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