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易鸿自顾自的下了对面的一子黑棋,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沈忱,老实说,我并不觉得,你能被我的做法威胁到。”
“你是谁?你可是大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疆场斩杀的敌人不知有多少。曾经你能以一千骑兵全灭上万胡人,如今区区数十叛军,再去多少拨,连玩都不够你玩的。你们必定能安全到汝阳内。”
“可你偏偏来了,这就说明,你夫人身上确实有秘密。又能令我母亲费心保她,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便是你夫人与我母亲皆为旧……”
“我答应你。”
沈忱沉声打断易鸿的话。
易鸿定定的看着沈忱,笑了声,“看来我猜对了。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你是要回来确定我到底知不知道,不想留隐患。”
沈忱眸色晦暗,危险的看着易鸿,“你已经答应你母亲了。”
“是,既然母亲要保你夫人,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只能做到了。”易鸿道。
沈忱便道:“但我要你永远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永远。”
“我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易鸿好整以暇的说。
沈忱淡淡道:“我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嗯?”易鸿微微挑眉,“沈大将军,现在能够说了算的似乎不是你。”
沈忱冷呵一声,“城中若只有旧楚遗族,皇帝何必动用你。”
易鸿神色微滞,缓缓眯起眼。
沈忱伸手越过棋盘,拿了枚白棋,道:“你知道当初朝中那些人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易鸿目光落在他手上,片刻后才道:“你通敌叛国,愧对先皇。”
沈忱嗤了声,“你信吗?”
易鸿没有说话。
沈忱落下白棋,随着他这一步,棋盘上占尽先机的白棋顿落下风,被黑棋围剿,眼看要失半壁江山。
而沈忱漫不经心的开口:“因为他们怕我。不管他们怎么做,他们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也招揽不了我。”
话落,沈忱抬眸看易鸿。
“正如你。你以为,你已经掌握大局,能拿捏我了吗?”
易鸿面上轻松的神情一点点消失,良久才开口:“那你要如何?”
沈忱道:“我不做亏本的买卖,说是旧楚遗族,便只有旧楚遗族。其他人,我不会帮你解决。作为交换的条件,把我夫人的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我若是不答应呢?”易鸿捏紧握着棋子的手。
沈忱道:“你敢和我对着干吗?”
不及易鸿回答,沈忱便替他道:“你不敢。毕竟,我能给你解决乱子,也能挑起更大的,你解决不了的乱子。”
沈忱看着他,冷笑,“威胁我,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
与此同时。
天不亮,易家的家仆便灭了火堆开始赶路。
林溪醒来时,已天光乍亮,她坐起身,手摸上砰砰直跳的心口处,有种不安。
“我这作什么自己吓自己,明明离开了金陵城,就不会有事了。”
可林溪还是有点不放心,去了易怀瑾坐的马车里,忍不住又让小厮们快点赶车,能不停就不要停了,饭点也在车上吃干粮就行。
易怀瑾有点诧异,“林姨,您是不是很急着回去?”
林溪不好告诉他实情,胡乱点头,“是啊是啊,早点回去,我也能早点见到我孩子们。”反正只要离金陵越远越好。
易怀瑾放下书册,道:“有时我会很羡慕阿岱,您和沈叔都很关心他,月月都给他寄衣物吃食,应季的护膝、垫子等也从不曾缺过,还是您亲自做的。我没有。”
林溪安慰道:“你家里人不同,都忙。”
“是啊,父亲太忙了。”易怀瑾叹口气,“这次我想和父亲多说说话,可是父亲太忙,我不好打扰他。”
林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