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听愣了,看向沈忱:“他是什么意思?”
沈忱沉沉的看着男人。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侧头对林溪说:“我与他有些事要谈。太晚了,你先去休息。”
男人笑了声,“我倒是不介意你娘子听着。怎么?沈忱,你很介意你娘子听到你过去的事吗?”
沈忱嗓音泛寒:“乡野之地,适合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你若是遗憾没被我杀了,我如今就可以满足你。”
男人啧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已过了五六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打的过我吗?”
他意有所指,又扫了眼沈忱的腿。
沈忱淡淡道:“我能不能,你很清楚。”
“是吗?”男人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起身,“你知道的,我向来讨厌旁人对我指手画脚,你也不例外。不过看在你我重逢上,我姑且给你这个面子。”
说罢,他看向林溪,意味不明的低笑了声,“如果你还想做生意的话,我很乐意奉陪。”
林溪:“……”
看着男人转身往外面走,林溪不安的问沈忱:“他到底是什么人?”
能叫沈忱这么重视的,她统共就没见过几个。连对着陈夫子和李夫子时,沈忱都没这么重视。
沈忱目送男人出去,直至听不到男人的脚步声时,他才回答道:“他复姓完颜。”
“南蛮那边的大姓啊!和秦姓是不是差不多的分量?”林溪小声惊呼道。
沈忱颔首。
林溪:“!!!”
也就是说,她今晚跟一个南蛮王族的人在谈生意,还谈了那么久!她差点就被嘎了!
沈忱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他来这里,不会做什么,官府也不会发现。”
林溪敏锐的问:“沈忱,你为什么不会告诉官府他的存在?”
这段时间,沈忱给她的感觉是对朝廷民生没多么在意,但要是遇到有威胁的事,他到底还是会尽力帮忙解决的。比如上次的私铸银钱之事。这说明,沈忱本质上是个忠诚大秦的人。
现在有这么个身份不凡的南蛮人在大秦境内,一举一动都可能造成大乱,沈忱为什么不管了呢?即便是有旧识的情分在,沈忱也大可以和朝廷沟通,保存此人的安全就是了。
不然,要是南蛮的王族人在大秦境内出事,南蛮那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忱眸底又黑又深,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他指腹微微摩挲,半晌,才低沉的说:“因为我晓得,他为什么而来。”
“为什么?”
“我。”
“???”
……
完颜出去时,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燕忠。
燕忠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登时目瞪口呆。
完颜负手信步走过去,直至停在燕忠的面前,饶有兴趣的打量他,道:“孤认得你,你是从前跟在沈忱身边那个小将的副手。”
燕忠咽了咽口水,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他揉揉眼睛再看,面前人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在夜色里格外危险而深邃,对方俊美又贵气的面容也清晰可认。
燕忠傻了,立马拱手行礼,“见过……”
“你是沈忱的人,不是孤的人,不必行礼。”完颜兴致缺缺的摆手,道:“孤与沈忱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跟在他身边。现在孤与沈忱再见,他身边却只剩下了你。”
他问:“你们中原人都是如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吗?”
燕忠吓出一身冷汗,不知怎么应这话。
好在这时沈忱出来了,燕忠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赶忙小步跑过去,“沈大哥,我不知道是……来了。”
沈忱嗯了声,让他带着人离开。
燕忠迟疑的看向完颜,想到什么,最后还是走了。
沈忱走到完颜身边,面无表情的看他,“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