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声音微顿,径直看着李夫子,倒是没再说话了。
但已为时已晚,沈忱前面的话已令林溪和大宝都悄悄竖起了耳朵,眼神大为惊奇。
原来竟是这样的夫子!
李夫子都没敢看林溪和大宝是个什么表情,瞪了眼沈忱,就冷哼一声坐回去,向陈夫子道:“你看看你这个弟子!多少年了,还学不会尊师重道?全是你这个莽夫教的!”
陈夫子一脸冤枉,捋着胡子道:“老夫可没那么教他,分明是你。”
“你说什么?!”
李夫子瞪陈夫子。
陈夫子只好应道:“行行行,老夫教的,行了吧?”
随后,陈夫子看向林溪身边的大宝,将人打量了一番。
大宝不自觉的挺直腰背站直,手里攥紧林溪的衣角。
陈夫子颔首道:“沈忱,你和儿子看上去还算聪明,待明日由私塾里的其他先生考校一番,再行授业。现在他可先行去后院将来要住的住处,外面的小厮会带他去的。”
沈忱嗯了声。
林溪连忙道谢,拍拍大宝的肩膀,示意他作揖见礼。
大宝听话的行了一礼,一家人就要离开。
这时,李夫子却突然道:“沈忱你走什么?你妻儿自行去,你留下。”
沈忱微微皱眉,道:“有事容后说。”
李夫子无语的看着他,道:“大丈夫者,岂能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以前教你的都白教了?再说私塾后院是龙潭虎穴吗?他们不能自己去?不是有小厮吗?”
沈忱坚持,林溪看看他,再看向两位夫子,主动道:“沈忱,我和大宝去就行。你多年未见先生,合该留在陪他们说说话的。放心,我有事就问小厮,不会有什么的。”
李夫子这才哼道:“看来你家娘子可比你懂事多了。”
沈忱眼帘微垂,看了眼林溪和大宝,轻轻的点头。
林溪便带着大宝离开。
沈忱目送他们远去,直至人消失在了视线内,也没有收回目光。
后面的陈夫子和李夫子对视一眼,另拿杯子,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只是倒出来的分明是酒,哪有半分茶水的影子。
陈夫子慢悠悠的开口:“现在还能喝酒吗?”
沈忱回头看向他们。
片刻后,他上前,平静的拱手作揖道:“能。”
陈夫子凝视着沈忱,苍老的眼里有复杂的痛惜,他示意沈忱喝了那杯,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放心吧,老李说他会教好大宝的。”
李夫子登时眼睛一瞪:“我什么时候说过?”
“五日前,你家里。”
“……”
李夫子轻哼一声,移开目光。
沈忱道:“还有我家里的二宝和三宝,明后年,他们也会过来念书。”
李夫子一听,道:“好你个沈忱,你把老夫当累不死的牛马吗?一来就是三个小子?!要是个个都跟你小时候一样,老夫晚年还要不要过了?”
沈忱道:“若是没有他们,只怕先生晚年也不会精彩。”
李夫子翻了个白眼,想骂什么,看眼沈忱,又硬生生忍下了,硬邦邦的问:“你今后作何打算?”
沈忱道:“与我家娘子一起过日子。”
李夫子:“……谁问你这个了!”
陈夫子见李夫子又要暴躁,赶忙打圆场:“沈忱,你明知道老李脾气不好,还惹他做什么?他是问你今后打算回去吗?还是一直就在这乡野?”
沈忱神色如常,依旧道:“在这儿过日子,不错。”
陈夫子叹口气,“你欲如此,可他事未必容你如此。”
这话令沈忱眉头一皱。
李夫子没好气的说:“行了,给他看看。”
陈夫子想想也是,从袖筒里拿出张叠好的信纸给沈忱。
沈忱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