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这会儿不想看到方杏儿,也道:“走吧,再耽误怕是晚了。”
张则闻言,连忙赶着牛车离开,车轱辘激起一地尘土。
还想跟张则多寒暄几句的方杏儿冷不防吃了一嘴土,脸都黑了。
她愤愤的跺跺脚,啐道:“赶着去上坟吗?!野菜能有什么好卖的!这几天县里都有野菜,看你们还能卖个什么高价!早晚做不下去!”
转念想到林溪,方杏儿冷笑。
看吧,面对着她,那贱人果然会自惭形秽,半分都待不下去!
还装不认识她!
虚伪!
但方杏儿又觉得不太对劲。
不是说野菜生意,林溪家不做,全都给了村长家吗?
那林溪这是跟着去干什么?
难不成,说什么给村长家全都是推辞,实际上林溪压根没舍得放过这点生意赚的钱?
还是,林溪那贱人其实是有别的生意要做?
方杏儿想都不想否决了第二个想法。
一个无父无母,连字都不识一个的贱人,能想出个野菜生意就是最大的本事了,不可能还有旁的主意!
“不行,得找人打听下!”
方杏儿打定主意就回了家,托人去叫李水生过来。
不曾想,她听到李水生受伤来不了。
方杏儿登时更不高兴了,“不用的时候偏往我跟前凑,用得上了,又干不了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没关系,她方杏儿要做什么做不成?
何况,只要她勾勾手指头 有的是人甘愿鞍前马后的为她做事!
……
县里。
赵德全从一早上就在客云楼里等着,一面招待客人,一面等着林溪的到来,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暗嘲自己当回事,又忍不住猜测,林溪承诺的事否属实,是不是能给他客云楼带来更高的收入。
终于听到伙计来报林溪来了,他当即就出去迎人。
来的还是林溪和张则,赵德全按耐着急性和张则结了钱。
张则心里门清儿,知道林溪跟来肯定和赵德全有要事商量,就自动离开。
赵德全却叫住了他,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之后再来送野菜,每一捆的价格要降一降。”
张则立马停住,着急的问:“这是为什么?”
赵德全道:“我听林姑娘叫你张则,向来应该是你的名字。那我叫你则哥儿好了。现在县里卖野菜的不止你家,一夕之间涌出来很多,野菜已经不稀奇了。”
虽说第一天,村民们都无功而返,确实很多直接气的放弃。但还有一些村民不信邪,之后还悄悄来县里卖,存着说不定就自己能卖出去的侥幸心理。
赵德全一开始从林溪手里收购,因的就是独一份的名声。
现在满大街都是了,而且都是低价,赵德全自然不肯再高价收购。更别提,现在跟他对接的不是林溪,是旁人。
张则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林溪。
林溪点头。
张则定了定神,道:“赵掌事,不知您要降多少?”
赵德全看眼林溪,道:“降五文吧。”
张则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知道村里村民的情况,还以为要按村民们卖的那个价钱。
张则心里明白,这多半也是看在林溪的面子了。
他没作纠缠,一口应下直接走了,把牛车给林溪留下。
赵德全这才看向林溪,道:“林姑娘不会怪我突然降价吧?”
林溪道:“赵掌事是生意人,现在其他地方卖低价,赵掌事仍然以高价收,确实吃亏,能理解。”
赵德全笑笑。
林溪便道:“不过接下来,该探我们的正事了。”
林溪是算好了时间来的,此时将过正午,客云楼客量正是少的时候,她要用后厨,也不影响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