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只手此刻却停在她发红的眼眶上。指背蹭了蹭她的肌肤——动作轻微地让人几乎难以察觉,小心翼翼到像是怕停在自己指尖的蝴蝶展翅离开。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闹别扭,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站在她的身前。他身上隐约有股雪松的冷香,那香味总是很淡,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但是实际上却又一直在那里,在她的身侧,温柔地拢着她。
或许在这里是其他的男人的话,一定会问她发生什么了,或许会手足无措,也或许用自己的经验去逗她开心,更或许会直接开始对她道歉哪怕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总之不会这样安静地站在这里,沉默地看着她。
但如果这里站着的不是沈知意的话,西门吹雪也绝不会注意到她的心情,不会想身边的人如何看他,也不在乎身边的人如何看他。
更不会停在这里,不知道如何言语,只能安静地等她,等她说出自己的心绪。
沈知意和他僵持一会。
她偷偷抬头瞟一眼他——正对上他专注看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长得很不深情的眼睛。
但是这双看着虽然正气,但是很凉薄的眼睛看她的时候实在太认真——像是一块被太阳晒得化了一层水的坚冰,把她的倒影都映照地带着水雾似得朦胧和柔情。
她气不起来了。
只觉得他那和以往一样像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突然变得烫的厉害,把她的心都烫的乱跳。
她猛地低下头去,脸蓬的一下红的厉害,如果这是少女漫画的话,她现在头顶肯定已经开始冒蒸汽了。
“我拿着吧。”她声音闷闷的,有些羞怯。不只是因为他的眼睛,也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不想让他总拿着这些东西走在她的身后。
她想和他走在一起。
但是如果直接说我拿着吧然后走在他的身侧,西门吹雪绝对不会答应。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很重的人——在认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的同时,也认为给自己心爱的人优
越的生活环境,为她提重的东西,是男人所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以,牵着我吗?”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都因为羞涩而变得有些湿漉漉的。
西门吹雪看着她,有些愕然。
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此刻终于露出点作为人的,带有温度的表情。
她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他的睫毛颤了颤。
其实还没有到夏天——冬天也才过去不久,天气还远远没有到热的时候。
但是很奇怪,只是一个对视,好像就有热气朦胧了他们彼此的双眼,恍恍惚惚的,像是那天在梨花树下,她为他拾下一片梨花花瓣,听他说他在意她的时候一样,什么都虚幻起来,只剩下两个人。
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待在一起,天生就能只靠一个对视了解对方所有心意一样。
无端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契合。
他对她说:“好。”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沈知意接过了他手里的糕点,握上他的左手。
他的手因为练剑的原因,总觉着有些硬。
她莫名感觉,自己之前应该也牵过谁的手。
一样有茧子,一样比她的手大上半圈,但应该比这只手要温暖许多。
他和她继续走着,依旧是没有什么对话,但是气氛已然不同。
她脑袋里就这样突然响起一段旋律。
“你总用右手牵着我,但是心跳却总跳动在左边。你和我之间的遥远,永远隔着亲切……”
大胆的歌词,不像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言语。
她由着陌生的歌占据她的脑海,想着歌词,又想到自己这会确实和人牵着手——只不过,她是那个右手牵着人的,歌词里的无情人。
想到这样的巧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