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来玩过了。
湖水倒映出她被帷帽上垂下的层层轻纱所遮掩的模样。虽然这遮面的纱幕也多多少少影响了她的视线,但是这不妨碍她看见两条红色的锦鲤交缠着在荷叶和荷花的影子中间游动。如果换作现代的她,她肯定拍两张照就思考什么时候回去了,可现在的这个她却觉得即便是这样的景色,也很有趣。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去够那两条小鱼儿,动作大了一些的同时,她并没有注意到风也大了一些。
风吹开了本就在不安分地晃动的纱幕,时隐时现她的容颜。
一条远比她这艘轻舟要大的多的花船和她正迎上面。
她听到那水剧烈波动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花船灯火通明,即便天色已经见暗,它的光却好像永远不会熄灭一样。
像是巧合,又像是注定,船上的男子也同时低下了头,看着她。
花船划动带来的风吹开了轻纱,露出她懵懂的双眼和惊愕的神情。
——他可真是好看。
她抬头,仰视那个看上去好像很孤独的男人,她甚至难以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只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和他久久的对视。
灯光将男人的背后照的一片光芒透出,把他的衣角,把他的轮廓,都染上了耀眼的金色。但是他的身前却只有月亮肯投射一点光亮映照在他好看的眉眼上,把他本就带着几分病容的脸色带出更多的凄然。
就像他的命运一样,身后光芒万丈,前路却一片荒凉。而和他对望的少女被花船上的灯火正对着打光,叫她的脸上也晕上几分糜烂的温柔,可被随手卷到身后的长长的裙子却是一片被月色照射过的冷青色。
男人的眼神里带着不知来者的审视,少女的眼神带着不知命运的茫然。
风吹起他们同样乌黑的长发,吹起他们本该平行,此刻却因为某种神秘力量,而不得不重合的命运。
一直到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对望的视线焦灼了越来越久,沈知意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慌乱的拢起她已经完全被吹得翻了起来的轻纱帷幕。
她的面容再次被轻纱遮掩,只有清风还在锲而不舍的吹动她的纱帘,吹出无法见到少女全貌,只露出一点细节就让人遐想不已的容颜。
轻舟上,店家也如同始终在游动的花船一样,操作着船桨,让轻舟继续行进。
大片大片的荷花和荷叶几乎淹没了少女的身形,和李清照的诗词一样——误入藕花深处,叫人竟是难寻。
慕容复强撑着笑,敷衍着宴席上的男男女女,才终于得空找了借口出来。
那夏日里也着狐裘的身影站在花船沿壁处,正望着西湖的荷花夜景凝思。慕容复这才露出一个有些真心的笑容,大步过去。
对他来说,尽管特意和金风细雨楼做了这么一场宴,尽管宴会上也有不少金风细雨楼内手握实权,有那么几分价值的人在席——可真的值得他放下身段去结交的,有,也只有这么一位。
那便是「梦枕红袖第一刀」的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
尽管他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道并不相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此人的风度气魄所折。
“苏楼主,宴席上少了苏楼主,可是少了不少趣味啊。”他打开折扇,立于苏梦枕身侧,看着眼前这片好像平平无奇的荷花群,好奇地问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刚刚即便是见了那么多表演,也依旧提不起兴致的苏楼主看得这样认真?”
“姑娘。”
苏梦枕只说了两个字,但是一向精于人心的慕容复却觉得,这一句【姑娘】,比宴席上他和他之间无数句客套,都要来的真心,都要来的心情愉悦。
姑娘?什么姑娘?哪里来的姑娘?什么样的姑娘?慕容复难以想象,他能在苏梦枕这样的男人的嘴里听到姑娘两个字。
慕容复的折扇掩下了他的半张脸。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