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小爷吃酒的时候同人起了冲突，闹到后来，有位老叟急病去了。”
王熙凤闻言，重复道，“急病？”
李纨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只能说，我知道的消息，是推搡之中急病去了。家里怜悯，由京兆府的贾大人做主说和，倒也赔了棺材和一些使费给他们家。”
王熙凤心下了然，道，“又是贾雨村？”
李纨点了点头，道，“是，这事儿我只是说来叫你心中有个数，却是不好叫你们拿出来做筏子。”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嫂子这话儿我却不明白了，什么叫我们拿出来做筏子。这事儿嫂子若是羞于出口唯恐连累娘家，不说出来便是了，何必又做这样的姿态。”
李纨见状也有些恼了，道，“我是说不过你，人活一世，谁又没点私心 。若是你能，难道不想保住自己娘家吗？”
王熙凤心说自己莫说保住娘家了，自己亲娘去世以后，自己说是往娘家覆灭的火里狠狠添了一笔柴都不为过。只是这样的话儿，倒是大可不必对李纨说，横竖因着英莲之事，自己也不好拿薛家做引子，倒也没什么可取笑李纨的。
王熙凤反应极快，心下有了计较，亦是很快回旋过来，又哄了李纨几句才作罢，见李纨面色好些了，才又打铁趁热追问第三件事。
李纨道，“这其三我是听我娘说起的，因着之前老爷找我父亲为宝玉要来了一个名额，我父亲行事又颇有几分迂腐，此后为了给宝玉铺路，二太太亦是帮着国子监不少大人排忧解难，大多都是走的贾雨村的路子。”
王熙凤自是明白李纨话中之意。贾雨村本就是个极会钻营的人，从前石呆子一事儿，贾赦还未曾有所要求，便忙不迭主动生事起来。王夫人虽说手里没有贾家的帖子，那些一方大吏不见得能说得动，但是贾雨村这样的人却是惯会“体贴”的。
王熙凤这时却又问道，“那守备子媳一事儿，嫂子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话虽这么问，王熙凤心里却明白，前世那净虚请自己做主的时候日子很早，乃是秦可卿丧事的时候提出的，去信给长安节度使云光了了此事的时候，元春似乎都还没封妃，那时候王子腾还在，若不是借的贾家的名头，只怕便是王家的名头了。
李纨道，“这事儿……真真算早了。你还记得从前那馒头庵小尼姑们不干净的事儿吗？约莫在那之前。”
王熙凤点点头，心道果然不假。只是若是借的王家的势，王家如今也败得不像样子了，那守备若是有意复仇，只怕还会找到贾家来。
王熙凤道，“我们妇道人家，按理儿，不应该插手这外头的事儿。只是嫂子的心我知道，大家谁不是为了儿女呢？嫂子放心，有嫂子今儿的一番提点，日后在我这儿，有茂哥儿一份的，必然有兰哥儿一份。我虽没那个本事儿作季家的主儿，叫兰哥儿一道儿拜师。但是清流人家素来都是喜欢上进的后生的。李大人能受二老爷之托照拂宝玉几分，想来对自己上进求学的亲外孙自然更用心几分。虽说两家分了家，但是家中能多出个有功名的族人，也是家族之幸，哪有不帮的道理。日后兰哥儿读书的使费，我做主出了，直到兰哥儿成家，如何？若是嫂子还有顾虑，我请琏二爷出面。”
李纨素知大房几个主子都是记仇的性子，此行原是为了交个投名状，以免连累到自己母子，如今得了这样的承诺，倒也算是意外之喜。李纨并不算穷，从前贾母心疼她寡妇失业，没少贴补与她，嫁妆虽不似王熙凤那般十里红妆，倒也还算体面，这么些年也不见如何动用。只是如今二房这样情形，又要为贾兰娶亲成家做准备，从以前贾家还强盛的时候就有意俭省。如今王熙凤提出要为贾兰的使费买单，倒是省下来很大一笔，这年头，正经是读书应酬才是最费钱的，对李纨而言，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李纨舒了一口气，又迟疑道，“先儿我们那头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