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嬷嬷,能在二爷跟前有这个体面。”
顺儿道,“总比我强吧,如今若是我去问,只怕二爷这火儿添到一起,越发厉害了。”
流云和顺儿上头有王熙凤这么个厉害主母压着,这么些年已然没什么脾气了,贾琏又是个野花总比家花香的人物,两人如今倒也没那些争奇斗艳的心思,关系倒还不错。经不住顺儿磨,亦是怕到时候再闹起来,流云这才壮着胆子去问贾琏。
贾琏听说王熙凤要把家具都拆了带去,一时也顾不上斗气了,闯到王熙凤的禅房去,道,“你要拆了家不成?”
王熙凤眼皮子一抬,身上却是一点未动,道,“我有一年多没见着巧姐儿和茁哥儿了,你要干嘛我管不着,我要留在金陵陪孩子。”
贾琏也唯有这二子一女,且因着都生得极好又乖巧,贾琏对这几个孩子亦是十分疼宠。听王熙凤提起儿女,贾琏不由也软了下来。这一二年忙得脚不沾地,确实从王熙凤把孩子都送过去,已是许久都没见着孩子了。不说倒也罢了,越说起来,贾琏亦是想得抓耳挠腮,半饷才道,“你在那头陪孩子,家里这些事儿谁来管?你不会真想丢给你的好姑妈罢。”
王熙凤听他言语之中略带嘲讽,便知他还带着气儿,道,“你们贾家的事儿,我一个最毒妇人心的有什么好管的。我想只怕想管的多了去了。我娘家都那么着儿了,琏二爷索性停妻再娶,再寻个娘家体面,又会打理的妙人儿来,我也正好能享享清福。”
贾琏道,“不过白话几句,你怎的没完没了。”
王熙凤却连吵都懒得与他吵,道,“家具是我娘家陪嫁来的。公中这一二年对外头的三节两寿和万寿千秋礼都是先写了条子的。公中如今那点子钱,有什么好管的。如今巧儿也大了,一直放在二妹妹家里也不好,学东西总不能用楚家的家事练手。我陪嫁的东西也差不多够了。其他的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去。”
贾琏见她油盐不进,一时也无言,径直甩袖走了。
顺儿在一旁不由咋舌,问道,“奶奶也不怕二爷一时气头上来,真的去再找个人来吗?”
王熙凤道,“我娘家是败了,对他没什么威慑力,但你觉得他真能找到比我强的?除非那等眼皮子浅的,谁如今敢把女儿嫁到贾家来。何况有茂哥儿他们三个在,王家又败了,我如今在三不去里。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他都不会动我。我有产业有钱有孩子,又不是大太太那样一点根基都没有的,有什么好忍的。就算真色心上头,不外乎也就是咱们家里的女人,他哪里敢去碰好人家的女儿。呵。”
顺儿见王熙凤坚持,亦是不敢再说。
过了一个月,这才订下船来,又订了吉日,大房的家具物事亦是打包了个七七八八。倒是贾赦听闻王熙凤要留在金陵照顾孩子,对孙子的想念倒是越发深了,对贾琏道,“横竖丁忧也要三年,我想着好歹也该结庐守孝,方才是我们做儿孙的诚意。不妨多待两年。”
结庐守孝,说的是父母去世后,在父母墓旁建一茅屋,结庐而居为父母守孝三年。
如今倒也有一些极为孝顺的儒生如此行事,传了出去大多都被盛赞孝顺,说起来也合了如今朝堂所推崇的仁孝之治。
只是贾赦是什么样的人,素来是个糊涂头顶花天酒地的,贾琏前世能昏了头停妻再娶,倒也有几分家学渊源。前世贾琏养着尤二姐之事事发的时候,贾赦也不思考这样带来的祸事,倒是自觉儿子压了素来强势的王熙凤一头,赏了秋桐下来,美其名曰是因为贾琏“差事办的好”,实际上便是喜他给了王熙凤没脸。这样的人,又和贾母母子情分平平,哪里能想得到做这样的孝顺之举。若是在贾代善和贾母的坟前结了茅屋做些花天酒地的事儿,贾代善和贾母夫妻二人不气到活过来便不错了。
贾琏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贾赦的无赖本性,一次两次还能说无奈,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