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了,你们房里的都是外头买来的,可还有父母家人?若有,就叫他们领回去聘嫁罢,若是没有,你自己做主给他们配人罢。到时候袭人选人的时候一道儿给你换了。”说着又看向顺儿,道,“你手里的也是,你自己做主,若是要放出去,过两日一起过来挑人。”
顺儿忙不迭答应下来。王熙凤想了想,又道,“我想起来,兴儿那孩子也有二十了,小红虚岁也有二十了。小红倒也罢了,约莫也算定下来了。兴儿那孩子是个没什么心思的,我若是问她,不外乎便是说叫我做主罢了。你们也是一道儿过来的,总比我能听点实心话出来,你问问她的打算去。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平儿、安儿有的,她们也有。”
顺儿垂头应是,出了王熙凤的房门,流云见她一直垂着头,问道,“怎么了?我瞧着你神色不大对?奶奶这两年温和了不少,怎的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顺儿闷着头,和流云一道儿进了她们的小屋子,才道,“我有点后悔了。”
流云纳闷道,“后悔什么?”
顺儿道,“从前我觉得安儿、平儿两个都是蠢的。外头正头娘子的名声再好,终究只是平头百姓,要依附世家大族才能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品模样。为了那点名声,外头聘嫁出去,日后还要操持生活,十分艰难。还不如做了爷们儿的房里人,小爷们长的也好,又有钱、又有体面,横竖我们世世代代做奴仆的,也习惯了。只是这些年看着她们几个过的那样好,女婿也好,平儿的夫婿又有钱,日后兴许能做官太太也未可知。奶奶对我虽说也不差,到底比不上她们自在。”
流云沉默下来,才叹道,“那是奶奶对这些丫头们好。你看看二房的,那才是正经我们这样的人的结局呢。”
顺儿半饷才道,“周姨娘和个活佛似的,赵姨娘倒是自己作出来的。”
流云道,“谁和你说她们俩呢,我说的是从前的媚人、晴雯她们,还有二太太房里的彩霞、玉钏。”
顺儿意外道,“怎么说起他们?”
流云道,“媚人和晴雯你也知道,再怎么体面,再怎么风流灵巧,也是主子们一句话便赶出去了。玉钏自不用说,姐姐那样了,还得面不改色的服侍主子呢。”
顺儿道,“这我知道,奶奶从前就常说,二太太面儿上慈悲,发作起来却总伤人命。只是彩霞又如何了?”
流云道,“彩霞她娘和我娘就住对门,我原知道些。你应该听说过彩云、彩霞两个,都和环哥儿有些亲近?”
顺儿道,“这哪里不知道?旧年还闹出来几出事故呢。”
流云道,“前儿你替奶奶去庵堂里了不知道。二太太要把彩霞放出来,旺儿媳妇听了消息,便进来求奶奶,想聘彩霞做他儿媳妇。”
顺儿惊道,“她那个儿子,还有脸和奶奶提起?谁不知道是极其喜欢酗酒赌博的,长得又丑,哪里配得彩霞。彩霞是奶奶都夸过的好丫头。”
前世旺儿媳妇就借王熙凤的势力强娶彩霞,王熙凤从前只为表现自己的才干,且旺儿媳妇两口子在外头为自己放印子钱,实是自己的心腹,为了安抚这样的心腹,顺水推舟便应了。这一世再不做这样的缺德事儿,旺儿媳妇也没得青眼,更别说彩霞若配了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可惜,倒不如留了善缘。这一世旺儿媳妇将将上门,略提了两句,王熙凤便将人赶了出去,又叫流云去告诉了彩霞的母亲。彩霞的母亲见旺儿媳妇相逼,忙急着要把彩霞嫁出去。彩霞对贾环有心思,赵姨娘又喜欢她,只想向贾政求了彩霞做贾环的房里人。偏贾环认为不过是个丫头,日后总能有得的,便也浑不在意。彩霞本指望赵姨娘和贾环能留下她,见贾环这样的态度,也灰了心,由着他娘在外头给她找女婿。
后来这事儿叫晴雯听闻了,她夫家的镖局里颇有一些有能为还没成婚的镖师,索性做了个媒人,如今虽丈夫常年奔波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