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小红面不改色,道,“装在匣子里的说要给二爷的,我们自然不好打开,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说着,便把手里的托盘往宝玉身前送了送。
袭人正要上前接过那匣子放在柜子里,宝玉忙道,“别放过去,先拿来给我。”
袭人拿了那匣子,递给宝玉,宝玉亲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是一只沾着深褐色血污的旧锦囊,上头用金丝绣着海棠花儿。宝玉一打眼便认出来,是从前湘云受袭人所托做的针线。心下顿觉不妙,忙打开来,果然是自己给卫若兰的金麒麟。
宝玉房中的丫头大多都知道宝玉从前在张道士那里留下了一个和湘云佩戴相似的金麒麟,后来却不知他放到哪儿去了。宝玉往日里玛瑙碗,翡翠碟打碎了不少,这样的金玉配饰,虽极精致,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袭人略找了找,没找到也就丢开手去。今儿才知道宝玉将其给了卫若兰。
只是如今二人有缘无分,这金麒麟终究是回到了宝玉的手里。
袭人看着这文采辉煌、点翠赤金的麒麟,又见宝玉面上极痛苦的模样,嘴略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讪笑道,“这锦囊还是从前史大姑娘做得,如今姑娘和二爷都大了,留着也不合适,我拿了火折子去茶房里烧了罢。”
宝玉看着那金麒麟,沉默半饷,也不肯叫袭人将其抽出去,道,“既是旧物,便收好放在柜子里罢。可不许随意毁了。”
袭人见宝玉声色不同以往,也不敢与他争辩,只又好生放在那匣子里,亲自拿去柜子里锁了。
小红站在一旁,只当自己是个死人,宝玉看向她,道,“多谢你。”
小红忙道,“当不得二爷谢,原也不过是替二奶奶跑腿送些瓜果罢了。”
宝玉也不以为意,又对麝月道,“我本来没什么事儿,只是心上难受,倒累得老太太、太太担心。你把太医开的药拿来,我紧着吃了。拿了大衣服出来,我去卫家一趟。”
袭人刚把东西放好,听到忙走上前道,“你还没好全呢,若是出去再吹了风,又添了症候可如何是好?”
宝玉道,“没多大的事儿,你只叫他们把衣服拿来就是了,老太太、太太那里我去说,必不会说你什么。卫兄去了,我们从前好了一场,怎么能不去送他一程。”
宝玉去回了贾母、王夫人,便去了卫家一趟。卫家父子殉国,却无功有过,从前来往的人家见卫家没有能立起来的人,又疑皇帝降罪,来的人便不多,卫家太太乃是续弦,又算着要为自己儿女多留一些资本,丧事办得简单,不过符合身份,过得去便是了。
宝玉到的本就比许多人家晚,到的时候卫家已是十分冷清,吊唁哭过一着,又与卫家其余人不算熟悉,便回了贾家。回了院子里越发唉声叹气,叹卫若兰从前芝兰玉树一个人,身后事竟然如此凄凉。
朝中就卫家父子贪功冒进一事议了两日,终是定下。卫家革去世职,剥夺爵位,卫家父子既已身死,不予计罪,着有司妥善抚恤战亡兵士。此条一出,朝里上下皆赞皇帝仁厚。卫家自此便从勋贵中数得上的人家一日跌落谷底。待得卫家父子丧仪办完,卫家众人便启程回了老家。
卫家之事了了,过了风头,史家便急着为史湘云寻摸婚事来。史湘云从前定亲定的早,自定亲之后,史鼐夫人也算了了一件大事,对史湘云规矩管的也没有从前那般严厉,便是史湘云一味喜欢去贾家,也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如今忽得又要再为她寻亲事,湘云同龄的人大多都已结亲了。便是没有,也是有或多或少的不好之处。因着史湘云的婚事未办,史鼐夫人的亲女儿亦是还没成亲。若是不能紧着把湘云婚事办了,史家其他姑娘的婚事都要耽搁了。
史家急切,京中诸多人家也是看在眼里,只是湘云的处境,实在尴尬。她出身极好,偏年幼双亲都去了,如今还未嫁人,前未婚夫也去了,且死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