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惜春和廖翱的相识, 王熙凤也略略放心几分,这廖翱虽不同寻常,但既对惜春有意, 想必不会如何磋磨。何况惜春为人王熙凤十分了解, 若非不愿,便不会向她提起。
惜春跟着太后也有些时候了,太后略提了两句的时候哪里听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因着廖翱打搅她礼佛之事,她对廖翱并无什么好感, 也瞧出此人是个自负无礼之人。若按惜春自己的打算, 倒是宁可剃度做姑子去。
只是从前水月庵之事叫惜春心中不安,若是出家也未得清净,那出家又有什么用?如今能干净一些的庵堂多是各世家大族的家庙,便是托庇之下, 到底也是仗着旧人余荫, 平白还与旧人添了麻烦。家中花心思将自己送入宫中的打算自己也深知, 若是日后不知说了什么样的人家,倒不如廖家地位不一般, 日后也自在一些。
若是叫王熙凤来说, 便是因着这一世惜春早早过继到了荣国府,并未十分受宁国府的拖累,且家中也非是前世那般臭名昭著、罪恶滔天,且众姐妹们婚后生活都还不错,不似前世迎春没有被丈夫打死,探春也没有远嫁和亲,于惜春而言,对婚嫁并不是全然恐惧没有盼头,倒也没那么抵触。
两方皆是有意, 又消除了顾虑,自然是迅速便达成了共识,只请安阳郡主向太后回了话,便办亲事。又是在杨太太处说定,索性便请了杨太太做保山。
两日后回了太后,太后见做成了媒,亦是欢喜,虽未下旨赐婚,到底亲赏了东西。王熙凤在此之前只在贾家对贾母通了气,贾母虽忧心贾府同忠顺王爷之间的不快会有所妨碍,见有太后和杨太太做保,便也罢了。
王熙凤将惜春接出宫备嫁,后有太后赏了东西下来,安阳郡主请了官媒上门提亲,贾家这才发现惜春的婚事已然定了,又说的是皇亲国戚,立时便热闹起来。只贾赦、邢夫人原以为惜春能留在宫里或是嫁个皇子皇孙,一时有些失望,但廖家身份地位也是极好的,倒也得意起来。
同迎春、探春一般,因着安阳郡主也急着将这事儿定下,以免后头出了事故,惜春的六礼过得也还算快,王熙凤总觉得心内不安,亦是怕有变故,年内便办了。
惜春嫁出去后,回门之日,王熙凤拉了她细细一看,好在眉眼平和,想来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又问了一些家中之事。
惜春道,“也还好,就是这人……”惜春摇摇头,笑道,“和个孩子似的。”
王熙凤这才放心几分,道,“都说他是忠顺王爷最疼的外孙子,可有为难你?”
惜春笑道,“他能找到媳妇就不错了,何况忠顺王爷早把二哥哥的事儿忘了,哪里会想得着这一着。郡主对我也好,你放心便是。他也不敢对着我使性子,又不是在宫里,我还要顾忌着宫规,他可真不一定吵得过我。”
王熙凤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这边定下,我便放心了。我前些日子总觉得心中不安,只怕应在你身上,如今你没什么要紧,我也能少担心几分。”
惜春却是一愣,忙道,“这倒是怪了,真没什么旁的事儿不成?嫂子的预感向来准得很,可别是有什么大事?”
王熙凤苦着脸,道,“我也是担心这个,只是若是应在我父亲身上,这也过了有一年了。我却越发不安起来,竟不知是应在何处,你还好,我现在倒是忧心在外头的茂哥儿。”
惜春道,“茂哥儿跟着季家的人,又有环哥儿、兰哥儿,林哥儿,浩浩荡荡几十号人,他又不是那等没有数的性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儿?”
王熙凤叹道,只希望如此罢。
惜春回了廖家,王熙凤心下难安,终是把兴儿叫了进来,吩咐道,“哥儿在外头也有一年有余了,却没什么新鲜消息回来,你带一些人过去一趟,学了回来与我听。”说着又叫兴儿带上一箱子王熙凤备的东西,叫一道儿送去。
贾琏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