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甚聪明,倒是比之另一个翠柳要机灵些,又有一腔忠心。且她本也是贾珠的通房,也怕贾珠有个好歹自己后半辈子无靠,王熙凤等人也不大管其他人的下人。红蕖便是去找了宝玉房里的大丫头,有个叫可人的本就是荣庆堂的丫头,求着可人替她打探消息。
可人和红蕖也是熟悉的,她便是那种有青云志的丫头,也是动了被贾母赏给小爷做姨娘的念头的,自觉也是懂得红蕖的心情,便应了此事,只道,“你也知道老太太的话,我虽可去帮你打听,只是若是叫主子们知道了,我却是不敢认的。”
红蕖道,“必不把你供出来。”
可人本就对府里小爷们的事颇为上心,又加之她是贾母的丫头,有许多人讨好,何况贾府下人的嘴本就是筛子似的,不到半日便知了前因后果,告诉了红蕖。
红蕖听闻贾珠本还有些好转,被贾政一骂又凶险了去,便是急慌慌的告诉了李纨。
李纨这些日子里本就想得多,被这一刺激不出意外便发作了起来。
其时已是掌灯时分,王熙凤刚换了衣服洗了脸,正躺在床上打算早早睡了,便是得了李纨房里的消息。
王熙凤捧着肚子,坐起来骂道,“这不还有半个月呢!怎么就发作起来了。这当头谁又忙得过来了!我是他们二房的管家婆子吗,还真要我管她生孩子坐月子!”
平儿是个厚道人,知道王熙凤不过是在气头上方才口不择言起来,递过衣服去便劝道,“奶奶忘了卢医女说的,日子不准的多着呢,早几日晚几日都是有的。我打发人去告诉老太太、太太?”
王熙凤接过衣服披上,道,“不急,这时候太晚了,告诉老太太,她老人家今晚怕是不用睡了,这段日子府里本就乱遭,若是添了病,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大太太在东院呢,便是来了也不顶什么用,二太太现在一颗心都在珠大哥身上,便是说了也不会过来的,没什么用。你打发个麻利的去告诉赖大家的,那是个人精一样的,自是知道该如何回话。先去把人抬去产房,叫那几个接生婆子去预备上。这个点了,叫厨房那头的起来,做了再送过来也来不及,前儿我娘送的果子先给她拿去。去茶房那拿个银铫子,拿炭火煨些好克化的东西送过去,还不知多久能生出来呢。另外叫人去姑娘们和宝玉那边,和嬷嬷们通个气,别叫他们受惊了。随便叫个人进来服侍我就行,你自去安排,话传话的,别人我实在不放心。”
平儿应了声,掀了帘子把外头守门的丰儿叫了进来,便先跟着李纨身边的红蕖去叫婆子们将李纨安顿了,这一番动静不小,梨香院里多是知道了。平儿见今日不值守的安儿也起来了,便快语将情况大概同她一说,便道,“姐姐在院里和二姑娘他们那头说罢,我去一趟告诉赖大嫂子。”
安儿披着衣服,头发还散着,也知道自己这样去回话不大合适,便道,“你去吧,这儿有我呢,奶奶还没睡下?”
平儿道,“刚梳洗过了,正要睡呢,偏这回子发动了。”
安儿低声道,“真真麻烦,奶奶身子也重呢,哪里能见血,偏丢给咱们。在咱们这儿生,岂不是连月子都要在咱们这儿坐?奶奶月份也不小了,到时候又到哪儿再备一个产房去。”
平儿劝道,“这时候说这些也没用了,姐姐多费些心思吧。我见红蕖的表情不大对,就怕是受了什么刺激,若是难产了出了什么事咱们更担待不起。我没敢让奶奶知道,怕气出个好歹来。”
安儿皱了眉头,道,“那红蕖见天儿的打听珠大爷那头的事,老太太那儿下了命令,我们哪里敢叫她们知道。这事儿既还没证据,便先压下,若真是因着这个咱们院里少不得一个办事不利。”
平儿点点头,道,“我知道呢,便先去了。”
安儿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往那头走,这时春和宝玉都有丫头婆子探了身子出来,倒也不管他们,先去产房那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