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碧云待王六回寨,得知赵学梅爹娘已答应婚事,忙告知学梅,学梅也总算放下心来,越发感激碧云不尽。不几日,吉日已到,碧云亲自主持,为伍林、学梅举行了婚礼,不题。
伍林新拥娇妻,自然恩爱异常,二人如胶似漆。一日,夫妻二人守着火盆,拥坐对饮,却听伍林一声叹息,道:“昨日遇到曾询哥,我请他来家喝酒,他却推辞,道,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比不得以往,就不便随便通家来往了。想我与他乃亲姑表兄弟,一同进的山,原来有事没有事,他都要来我家喝几杯,或者我去他那里说说话。现在,我已享受了天伦,他却还是孤身一人,想起来也替他凄遑。”学梅听了,也不禁感慨一番,突然想起道:“前些天碧云姐召集我们姐妹聚会,有位叫彭翠香的,却还是单身一人,我看也是好个才貌,与你兄弟比起来,也是相当。既然如此,你何不去撮合撮合,玉成此好事?”伍林一听,拍手道:“娘子好眼力!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只是那彭翠香凭自己的英武品貌,也是目中无人,担心要是看不上我兄弟,岂不是白费神,还让哥哥的面子下不来。”学梅道:“你们男人,有几个识得我们女子心思,我就不相信那翠香一辈子不想嫁人,就看不上一个男人!此事不难,你我分头行事,我去找那翠香叙叙,探听探听他的心思底细,你就找袁总管,请袁总管来给你哥哥做媒,不怕这二人不成。”伍林听了,大喜,道:“好极!就这么办,你先去试探试探,只要那彭翠香有了这心意,这事就十拿九稳。”学梅笑了笑道:“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二人说得欢喜,又是恩爱一番,不题。
次日,学梅便去找翠香,不料翠香一早同二哥彭友林家外出了,午饭才回来,学梅只好下午又去了一趟,才见了翠香,翠香一见学梅,很是欢喜,忙引进屋内坐了,道:“妹子这么急着找我,一定是有事的。”学梅笑了笑道:“没有事就不能找大姑聊聊么。”翠香忙生火煮茶,二人围着坐着一面烤火,一面喝茶,就聊起了家常。学梅道:“大姑一个人守着这屋,如此凉锅冷灶,单床孤枕,习惯么?”翠香笑了笑道:“常在友林家和树德侄子家吃玩,难得一人在家,也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学梅也笑道:“晚上睡觉,也不孤单不想事么?”翠香道:“妹子你要怕我孤单,你来陪了姑罢。”学梅道:“好呀,今晚我就不走了。” 翠香哼道:“你说得轻巧,我怕半夜伍林打上门来,找我要人。”学梅笑道:“姑就不想再找一个么?”翠香一听,叹息道:“不想了,姑这样就好,无牵无挂,平平静静,省得操那么多心。”学梅道:“大姑此言差矣!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这一趟世上也不容易。大姑还年轻美貌,真要如此孤守到老,不觉可惜了么!何况这山寨孤男无数,英雄如云,难道大姑就看不上一人?”翠香道:“妹子说的固然有情理,然你哪里晓得我的心意。当初我那男人一死,我正是裂心撕肺一般,数年都没有愈合平复。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想再又来这么一次。”学梅道:“你怎么会料定再找的人又会撕裂你的心?”翠香道:“我们这些人,干的都是凶危之事,浴血疆场,生死只在瞬间,难保不让人时时死生相伴,阴阳两隔。我没有爱的人,不就少了一份牵挂么,妹子没有像我这样失去所爱的人那种无法忍受的痛,当然就体验不到我的用心。”学梅一听,也不免伤感起来,叹息道:“大姑说的固然在理,然也不必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姑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何必在这无爱无悲,寡淡无味的日子中度过?大姑在战场上是大勇大智的英雄,就当在情爱场中敢于大爱大悲,纵然撕心裂肺,也不枉度此生。”
翠香听了,不禁暗暗佩服这妹子气度,想了想道:“妹子此次来,想是来劝姑找男人么?”学梅听了,不禁笑了笑道:“看来小侄也瞒姑不过。我说了,姑也不要动怒,权当小侄讲疯话罢了。”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