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欧阳国平为防备孙碧云趁夜偷袭山寨,一夜没有合眼,到天亮时才睡了。到了晌午,一喽啰来报,说昨夜东落寨人马全撤了,不知去向。欧阳国平听了,很是疑惑,道:“这孙碧云来势汹汹,难道攻山不成,就这样偃旗息鼓罢兵回寨了?”谭祖立也很不解,摇头不语。众头目道,这也不算奇怪,一定是这孙婆娘见我们阳梅山易守难攻,耗不起,才打道回府的。欧阳国平道:“说的也是,看来这婆娘还算明智,只恨没有能杀了这婆娘,我这口气难平。”
当晚,欧阳国平设宴,请几个大小头目喝压惊酒。席间,欧阳国平道:“这孙婆娘虽然撤兵回寨,但目前我的弟弟还生死不明,那乌梅寨也危在旦夕,各位有什么法子,救了我弟和乌梅寨。”众头领面面相觑。谭祖立叹了口气,道:“我细细一想,那东落寨的人马突然就这么退了,这很让人费解,我担心他们使诈,好让我们放松防守,依我看,我们还是一面坚守山寨,一刻也不许放松,一面速派人打探,看他们的动静,待打探实了,我们再下山找你弟不迟。”欧阳国平只得依了,命一个头目带些探子,明早一早就下山,打探东落寨人马的动静,其他头目,继续镇守山寨,严防对方偷袭。
这伙人喝到了半夜,都喝得迷迷糊糊,正要歇息,突然听见山头上乱声一片,就见一喽啰进来禀道:“大当家,大事不好,我阳梅寨已陷于火海之中。”欧阳国平一惊,酒都吓醒了,忙带领大小头目出去看动静,到了关卡,却见山下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全升到山顶上来,守关喽啰哪里经得起浓烟一熏,咳嗽声不绝,惊慌得四处躲避。谭祖立一见,大叫:“不好!这是孙碧云那臭婆娘使的诡计。”转头对欧阳国平道:“大头领,那孙婆娘很快就要攻上来了,迅速取兵器,准备拼杀。”
原来这夏全明火攻阳梅寨,也是欧阳国平恶贯满盈,天数已尽,就在孙碧云大队人马冲进老鹰崖火烧梅林开始,忽然东南风刮个不停,山寨周围枯草杨梅树被大火一烧,一波接一波,犹如波浪汹涌,越烧越旺,势不可当,整个山寨变成一片火海。谭祖立等人只能望火哀叹。
欧阳国平见此情景,仰天长叹道:“老天不容我!”大骂孙碧云是个妖魔,心肠歹毒。此时东落寨的前锋人马俱以湿巾蒙面,乘乱穿过烟火,冲过关卡。孙碧云一马当先,后面唐林、夏全明、成芳等大队人马紧紧跟随,冲上山来。
欧阳国平一生经历风险无数,每到紧要关头,都能化险为夷大难不死。今日见这般阵势,晓得是在劫难逃了,只有拼死一战,来一个鱼死网破。见孙碧云冲到跟前,心中的怒火腾地涌上脑门,恶狠狠持刀砍来。孙碧云一旁的唐林、成芳等要上前迎战,被孙碧云拦住,道:“今日对阵这恶徒,皆因我而起,就让我来了结这个冤仇,也让他死个明白。”唐林等只得退下,孙碧云执枪相迎。好一场厮杀,只见得:
一个女中豪杰,见恶贼,羞辱难容,枪枪要刺对方于马下;一个惯匪大盗,为复仇,怒火满胸,刀刀要砍对方于死地。梨花枪神出鬼没,枪尖不离恶贼心窝;大砍刀寒光生风,刀锋直砍婆娘脑门。一个疯婆,一个恶汉,枪来刀挡,刀砍枪迎。直杀得云起雾涌群魔乱,烟火弥漫山巅震。
二人一口气拼了二十余招,不见胜负。欧阳国平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只攻不守,一把大砍刀招招致命。孙碧云也怒冲霄汉,一杆梨花枪枪枪咬肉。男的拼得一身臭汗,女的杀得浑身湿透。两个人从四更一直杀到拂晓,双方都拼得筋疲力尽。
天已大亮,火也渐渐熄灭,阳梅山顶双方人马眼瞪脚立,齐观两个厮杀。成芳担心女大寨主耐力不济,久斗之下怕要吃亏,哪里按捺得住,大喝一声:“师妹闪开!”孙碧云听了,晓得师姐要使暗器,正待阻止,哪知这成芳就在欧阳国平还在发愣之际,飞马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欧阳国平发出一束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