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别古回说:奶奶叫咱来就是要咱去摘一叶荷花哩,这季别说荷花,就是甚花也无哩,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一点绿儿哩,钟二嫂子道:这老倌成心的,平日那耳朵如顺风耳般,今日这话答的,蔡姐儿笑到:这远远的不怪他听茬儿,你去叫他进来,咱有事要叫你们帮咱,不可耽搁,钟二嫂二话不说吧立于二门口的胡别古拉进来,胡别古道:嫂子胡闹,奶奶的房间也是咱男子进去的?钟二嫂子道:人家奶奶叫你进来说话,别耽搁,你要与奶奶采摘荷花哩,老不死的,咱姐儿是有事情叫咱帮忙哩,你再外面叫咱姐儿怎好与咱说?胡别古这才低了头进去。
蔡姐儿叫丫头与胡别古掇了一根凳子,叫胡别古坐下说话,胡别古道:回少奶奶的话,既都进来了,万万是坐不得的,咱一个下人,又是男子哪里能坐在少奶奶的房间里,没有上下,钟二嫂子道:你这话敢是说给咱听的哩,咱已是坐在那凳儿上了哩,胡别古道;嫂子千万别误会,咱知你时常与少奶奶要好哩,就是坐坐也无妨,只是咱是男子,那里好意思?蔡姐儿道;胡伯伯哩,这刘府把你当半个主人,你站着倒是叫咱的眼珠不得空哩,一会横看钟阿母,一会高高的看着你胡伯伯,咱累哩,钟二嫂子道;有你耽搁这会子,咱姐儿有甚事,咱听了早就去做了,还在这里与你讲说哩,耽误功夫,蔡姐儿道:可不是哩,坐下说话,那胡别古才稍稍的坐在凳子上,屁股挨在那凳子上不到半寸,坐卧不安的。
蔡姐儿说道:你可开的咱刘府的米面仓,胡别古道:开的,少奶奶是要背了老爷做那赈济灾民的事情?蔡姐儿道:是,胡伯伯可是依的?胡别古道;按理说这府上俺只听咱大老爷的,咱哪里不知大老爷做的些甚事情,咱是下人说不上话,这次咱少奶奶怎说,咱就怎办,今日咱是极力支持少奶奶救济灾民的,只是可不开米面仓,厨下的仓库里倒是还有八九石的米面,蔡姐儿道:咱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厨上人多不方便,咱去搬了明日咱公公定然知道,说不定就搬不出去了哩,再说咱要二十石,胡别古道:少奶奶要这多,要搬去哪里哩?蔡姐儿道:后日拜托钟阿母与咱找几个大马车,叫胡伯伯开了米面仓与咱,咱要运回咱蔡家,不过半日的车马路程,胡别古道:路上到处都是抢人的,少奶奶不怕?运上这许多米面可甚是显眼,那饥民见了如猫儿见了老鼠一般,蔡姐儿道:不用担心,咱一会回去叫上咱哥儿,与他约好时间,咱哥儿认识的会拳脚的人甚多,夜晚运送更是不怕,无需担心。
又与钟二嫂子道;二十石米面,三两马车足够,有劳阿母与咱办妥,钟二嫂子道;马车是有,只是怎搬上那马车,蔡姐儿道;这个咱早想好,咱哥儿自会叫人,这事咱爹年和咱哥儿定会支持咱,不消说,阿母只管去办,后日晚上子时胡伯伯开仓,钟阿母与咱叫上三两马车,仓库在胡伯伯的后屋,到时候马车定再后屋恭候,不出半个时辰定是做好,只是近日后门咱知道有两个快手把持住得,咱自有办法支开那两名快手,胡别古道;少奶奶如何支开?蔡姐儿哂笑道:公公手下有甚得力干将耶?不过都是欺压百姓昧心于上的偷食者,既无谋略更无甚勇,我哥儿时常与翠云山上的人是有结交的,后日晚上的人也自是这些人,咱自有一套说词吓跑这些狗,只是钟阿母与胡伯伯万不可食言与咱,除了这个一切好办。
钟二嫂子道;少奶奶你放心,咱平日人微言轻,不敢与老爷说道甚大道理,唯求在刘家吃个饱饭而已,但咱的心绝也是向善的,这事才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的事情,咱少奶奶一个女子想的这般周全,老身绝没有不做成的理儿,胡别古道;事到如今,一切但凭少奶奶,两个人辞了蔡姐儿出去了,都觉得刘知县与刘乐天做的缺德,胡别古抹了把眼泪道;太爷若是还在倒是宁愿自己少吃点,也要与那灾明,咱太爷一生命运悖逆,把这好运到全部过给了咱老爷,就是不知咱刘府好能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