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那是容易干休的人,看着诈不出银子,就要想到告官的路,四邻八舍的说他家对面的儿子媳妇子不养娘,养在猪圈里不给吃喝,眼看要死了,那中间有几个有血性的人,拿了锄把,担子,伙了街坊把门给那恶妇打的稀巴烂,把那婆婆抬将出来,给了几口水,只见那屋臭气熏天,比猪圈都不如,身上全是屎尿,没有吃的饿了就把自己的排泄物吃了,渴了就喝自己的尿,身上没得一块好地儿了,头发丝上全是屎尿,只剩一口气掉着的,看的那周围的人泪水汪汪的,都大骂道,除了那鬼罗刹,生下就是那恶人的,就连畜生也做不出这等没天理的事情,那恶胖媳妇子看那人多势重的,也是灰心焉气了,那媳妇子的忘八丈夫跪在地上求原谅,祖宗祖宗的喊,下话磕头,说错了打自己的耳刮子,要央求免了见官,叫郎中医治,修个大大的瓦房把自己的娘当菩萨贡将起来,那当中有几个老乡愿,张开那狗口准备要和稀泥了,显示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风度,要饶人也不是饶恕这等畜生,恩怨不明,好坏不分,就是大恶人,人人得而诛之,如过街老鼠,怪到不得那圣人也要咒骂这种人不得好死,说道:乡愿,德之贼也!之类的话术,你把这稀泥一和,那老婆子还有活的可能不,变本加厉的对待,你把人从生的角落里面拉出来,又要把人往火里推,反复折磨,不是人做的事,世上这类人不在少数,你且听他那狗口说些甚么哩,一个络腮胡,吊丧眼,鲤鱼嘴,穿了一件油气的棕袍子的,约摸五十左右的男子道,都快算了哩,他们也是知错了哩,见官不是体面的去处,那县太爷把我们这下坝村看成个不尊老的村了哩,大家以后怎生抬的起头,都是有子孙的人,万一以后进个学,当个秀才,进士的,那官场上的人谈论俺们这下坝村此等不贤风气,那当大官的脚也是不踏进来的,不定知县老爷还要怨我等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马上就有人附和了,说他说的对,算是这下坝村中名望的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类的云云,又有那有见识的反驳道,没得我们这下坝村出了他一家不孝的,就都是不孝的了哩,那县太爷,大官们就不踏入咱下坝村了哩,出了一等这等不孝的事情,你们还要帮他盖了过去,那后面就有人明目张胆起来哩,这才是弄成个不孝风气哩,那才是一步都不踏进俺这下坝村哩,还说什么进士,秀才的,那文书上不定指名道姓的不要俺下坝村的人应考哩,县太爷脸上无光,再有这种事随你们怎么不孝都是不管的,现在发现出来就要治他个够,看谁以后还敢做出这等害天理的报应事情,没得等你们这把年纪也叫人这样对待就安心了哩,那伙子人,又觉得这又是个正理,一群人争过去,讲过来,还是决定大伙儿一起将这两恶人报官处理,每个人拿了一个钱出来,积少成多也有七八十个钱,找了村口些状子的,李野鸡写了状子把两人告上去了,那刘知县看人多,又看那婆子折磨的不成个人样子,那两个恶人又炸不出点油水,把那男子打了五十板子,上了夹棍,敲了十下,问了徒刑发下大狱,那妇人拶了两拶,敲了十几次,打了二十板子,只听那胖壮恶妇手指关节处被拶的咯咯直响,想那手指已是碎了,又叫那妇人与那婆子看病养息,要四邻作证,要是胆敢在作践人,问成绞刑,交于刑厅审理,那恶妇疼的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点头,刘知县写了折子报告交代事情原委交于上级刑厅批复,那刑厅在旁边用朱笔小小的写了几行字批复道:父母生养之恩,报之不尽,劬劳辛苦养育如萌檗之芽,极与天地并立,哀心尽思负哺而立,有如此恶儿听信枕边风气,至老母食便饮溺,如此大悖人伦,天殛地灭,又有恶妇不贤,不与夫善言,拨弄骨肉,以致椿萱不茂,昆玉不连,着上执行,维持原判,不得有误!又在下面用更细的朱笔洒洒的写了一行小子:以上不孝之恶事,留与后人警戒,劝世人莫做那不孝子,不孝媳!那刘乐天看了批文上的回复,也不看状子,也不看前后几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