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等在门后半天,既没听到有人应答,也没见人推门而入,更没听见有人离去的脚步,心里很是诧异。
林冲随后拉开房门,却不见半个人影,林冲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去,也没见有人,这时正巧花荣从外面回来,见林冲持刀站在门外,便急忙问道:“林冲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冲摆了摆手,笑着回道:“可能是我最近酒喝多了,还以为有歹人敲我房门呢!”
花荣听后也笑了:“哪路蟊贼这么不开眼,敢来找哥哥麻烦,不过哥哥可要小心,时迁那厮也来了,说不定是他来偷你酒喝呢!”
花荣说完就推门进自己房间去了,等花荣走后,林冲才挪开脚,从地上拾起一块纸团。
回到自己屋里,林冲展开纸团,顿时呼吸加重,只见上面写着“想要报仇,今夜子时独自前往城北无色庵!”
林冲看完纸团以后,便将其撕碎,就着酒水一一吞入腹中,同时心中的惊骇如滔天巨浪,到底是谁识破了他的身份,还知晓他的仇怨?
在屋内猜测半天无果后,林冲还是觉得会上一会,之后林冲便跟他同住一间客栈的兄弟说道,要去拜会老岳丈一家,今晚就暂且不归。
宋江知道林
冲岳父一家因为受林冲连累家道中落,临走前还硬塞给林冲一百两银子,林冲接过银子,心里不由得对自己的隐瞒生出几分愧疚,但杀妻破家之仇,他不可能不报,因此便狠了心离去。
只吴用从林冲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但这种无端猜测折损兄弟感情的话,他也不好说出口,便也由得林冲去了。
林冲向路人打听无色庵的具体位置后,便一路向北出了东京,之后便来到了无色庵。
自妙法师太伏诛后,无色庵也被查封,在此修持的尼姑们也投了别处,林冲没有撕掉门口的封条,直接跃墙而入,却不小心惊动一对在此野合的野鸳鸯。
两人见林冲带着刀,不敢多言,匆忙穿好衣服就迅速逃离。
林冲尴尬的摸摸鼻,随后就打量起这座尼姑庵来。
相比于柴简来的时候,无色庵显然破败了许多,到处了积满了灰尘,大殿的佛像上也长出了蜘蛛网,院落石板间也长出了杂草。
林冲在大殿里翻出一个蒲团,拍打掉上面的灰尘后,便盘腿坐下,静静等着子时的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郊外没人报时,只偶尔有几声孤鸟鸣叫,眼见月上中天,无色庵外终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林冲侧耳一听,是一辆双辕的马车,林冲赶紧起身冲到院里,正好遇见一人推门进来。
林冲顿住脚步一看,只见来人白面无须,长得十分秀气,正是前段时间见过的奉旨大夫柴简!
“柴大夫怎么是你?”林冲很是不解的问道。
柴简微微一笑回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呢?林教头的冤情我在东京也常听人提起,我觉得既然要闹事,干脆就闹大,因此才约林教头前来一叙!”
林冲哑然,本来妻子的仇他是打算非报不可,但宋江对自己情深义重,若是因为自己私仇坏了兄弟们的招安大计,事到临头他又有些犹豫了。
柴简一下就猜出了林冲的忧虑,“林教头是怕坏了宋头领的招安大事?”
林冲迟疑的点了点头。
柴简微微一笑回道:“林教头可曾听过一句话,‘窃钧者诛,窃国者侯’?”
林冲微微拱手,“愿闻其详!”
“你和宋头领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把朝廷当做了一个人来想,以为得罪了它,它就会报复你!”柴简漫步在月光下,一边走,一边侃侃而谈道。
林冲不知道柴简要往哪里走,但他还是赶紧跟上,并追问道:“哪里不对吗?”
“当然不对,
当一个政治集团,或者说利益集团大到一定程度后,促使他们决策的就不是情感了,而是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