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牛刀小试,在丁某中身上取得的效果还算不错,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刻意转移话题才这么称赞的。
可毕竟丁某中不是真来喝茶的,称赞了几句后,脑子也想好了说辞,便对柴简说道:“柴大夫才思敏捷,心智超群,还深得官家器重,假以时日定能官运亨通,但关于做官却还有些小讲究,如果不嫌老夫交浅言深,就容老夫妄言几句如何?”
柴简眉头一挑,知道说到要紧关节了,便对丁某中言道:“丁大人请讲!”
“常言道:和气生财。柴大夫对这点自然是了然的,但其实做官也一样,今日同僚间有一点小龃龉,过去了也就算了,没必要锋芒太盛,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柴大夫官场之上的助力呢!”
丁某中也就是和光同尘那一套,柴简其实非常不喜欢“和光同尘”这个词,这样压抑自己的个性来获取表面团结的办法,在柴简看来并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但柴简并不是来汴梁挽天倾的,相反他是来挖墙角的,因此他只能装作聆听受教的样子说道:“多谢丁大人指教,柴某受教了,只是说到和气生财,我还有一个建议!”
“哦?柴大夫有何高见?”丁某中知
道柴简这是要讲自己的条件了,他决定听听,要是不过分,他就替康王应了。
“大人刚才不是说还有一个嫌犯没有抓到吗?敢问此人是不是那名拒婚太子的慕容英?”柴简不动声色的说道。
“正是!此女也算是官宦之后,可惜家里遭了变故,最后竟自甘堕落,虽然其孝心可嘉,可毕竟参与了陷害柴大夫,是一定要缉拿归案的!”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丁某中又切换到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我是说,如果我不追究,这大人能否放她一码?毕竟她也不是出自本心,乃是为了救父受人胁迫!”柴简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但丁某中却自以为猜到了柴简的意思,接着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柴大夫大人大量,老夫很是佩服。百善孝为先,虽罪无可恕,但情有可原,柴大夫说的在理,不过老夫还得叮嘱一句,柴大夫以后行事可要注意一些,这事让太子知道了,恐怕……”
丁某中以为柴简贪图上了慕容英的美色,因此还特意嘱咐柴简低调行事,以免被太子记恨。
柴简则心照不宣的微笑道:“这个柴某自然省得,劳烦大人费心了!”
丁某中听到柴简这
话便知道这趟任务他算是完成了,柴简对背后指使人的不闻不问,而刑部和大理寺也会放慕容英一马。
“既然柴大夫心里有数,那老夫也就不打扰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就此拜别了!”交涉完成了,丁某中顺势告辞。
“丁大人留步,难得丁大人对在下炒制的粗茶这般看重,不如带几斤回去喝吧!二郎,你去把我书房架子上的那罐茶给搬来!”柴简随即对武松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丁某中嘴上这么说,但脚步却没挪到。
没一会儿武松拿来了一个白瓷茶罐,足足有人头大小,罐身素雅洁净,只有封口红底黑字的写了个“茶”字。
柴简吃力的接过茶罐顺势递给了丁某中,还顺便提醒道:“大人注意,这罐茶有些沉,小心别砸了!”
丁某中接过手,顿时感觉罐子重的不太寻常,怕是装满水也没这个重量,这里面定然不止是茶叶,随即打着哈哈笑道:“柴大夫真是讲究人啊,这茶叶也一定不同凡响!”
“那就敬请大人茗品了!”柴简说完就恭敬的把丁某中送上了轿子。
丁某中坐上轿子,连忙打开了茶罐的封纸,往里一看,果然里面金灿灿的一片,黄金倒比
茶叶多,少说也有个两三百两,这可价值几千贯了,丁某中不禁美滋滋,给人当回说客,还有这等利市发。
柴简则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轿子,嘴角露出几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