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州也并不意外会在苏城遇到柳下君,意外的是这么快就遇到。
如今的柳湘婷都能混成李贺的妃子,救出一个流放到西北的人更是小事一桩了。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何况柳湘婷还有点权势。
权利遇上金钱,简直就是王牌了。
“陆九州,你也在这,刚好,叔叔我在前面隔几条巷子那里置办了新房子。
可比你们老丈人的气派多了,得空过去看看啊!”
柳下君早就忘记了自己之前流民的身份,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现在“飞黄腾达”、扬眉吐气了。
陆九州点点头说:“好啊,我现在就陪叔叔你去你的新家看一看。
爹,我定做衣服的事情迟点再来啊!”
柳上君拉住陆九州说:“我现在也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等我交待一下伙计先。”
柳上君叫住一个伙计,交待了一下之后,便对陆九州和柳下君说:“走吧!”
柳下君那是一个得意啊,便大摇大摆走在两人面前,并侃侃而谈:
“大哥,我也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湘婷布置得实
在是太周到了。
改天你也让安儿给你照着这个样子,置办一套新的行头,住着多舒服啊......”
柳上君没有说话,一路都默不作声。
流民的身份,若不是遇上朝廷大赦,或者罪名被免除,这个身份都是终其一生都伴随着流民的。
即使被赎回来,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轻易透露自己曾是流民的身份。
柳下君如此嚣张高调,摆明了是想作死啊!
柳上君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子,劝是劝不动的,反而会被误以为是嫉妒使然。
所以,柳上君一路都是默不作声。
陆九州也不想多话,问多了容易祸及自身。
毕竟他是朝廷命官,明知道柳下君是流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这不是什么重罪,但是要是被别人知道容易落下口舌。
陆九州便佯装不知道柳下君流民的身份,也不去多问。
柳下君见两人都不多话,以为是自己的“耀眼光芒”让两人知错了。
“怎么样,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瞧不起人。
我们这新屋院啊,你们要是想来住,也还是有空余房间的......”
两人就这样一路听着柳下君哔哔,到了他的新屋院。
王秀芬正坐在前厅门口的台阶上择菜,口中还哼着小曲,很是高兴的样子。
“秀芬!”柳上君率先叫唤了王秀芬。
王秀芬一抬眼,先是很高兴,继而露出高傲的神态。
“大哥,你真的来了!随便坐吧。”
王秀芬只是把菜篮子和择好的菜往台阶边缘一放,双手在
围裙上擦了擦就进屋了。
陆九州打量了一下院屋,是挺高档的。
院屋有两层,还带有独立院子和小花带,墙壁屋梁都经过了粉刷,很崭新。
在这个时代来说,能住上这种院屋的人,相当于前世的六七十年代住上洋房小别墅的土豪了。
只是,这么高档的屋院,王秀芬的举动看着却像是看管豪宅的仆人一般,粗糙又随意,两者并不般配。
陆九州甚至可以预见,即使两人在这里能长住下去,这座屋院最后也会变得像鸡窝猪圈一般糟糕。
柳上君来到屋内的客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后才坐下。
王秀芬就话中有话地说:
“大哥,我们这些都是新家具,你就放心坐吧,不需要再擦拭了,瞧你讲究得......”
柳上君只好说:“习惯了坐之前都扫一扫,也是一种礼仪嘛。”
柳下君在主位坐下,又翘起了二郎腿。
“秀芬,还不给我端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