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并不是说卢象升和燕震等武将不该封赏,而是封赏要有度,而且这次建奴入寇,也不是所有的总兵都尽心尽力的为朝廷作战。畏缩不前者有之,丧失失地者亦有之,怎可因一时之胜利抬高整个武将的地位。我大明向来是以文驭武,正因此国朝才能延续二百六十余年的江山,此乃祖制,不可废!”杨嗣昌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对崇祯说道。
英国公张维贤出列,手持笏板跪地跪地说道:“陛下,此次建奴入寇,刘泽清左良玉等人畏敌不前,拥兵自保,确实是有愧圣恩。老臣以为,应降罪责罚,以儆效尤。而同时,亦有千千万万的大明忠勇将士血战沙场,保家卫国,最终将建奴赶出了长城。有功不赏也容易寒了将士们的心。毕竟这些将士,是大明的基石,陛下不可失信于军啊!”
崇祯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嗣昌和英国公两人,烦躁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大明朝廷内部的文武之争从来也没有停过。文官害怕武将做大,武将则反感文官一家独大。
当代英国公张维贤,是永乐名将张辅的后人,在朝中极具威望。其子张之极,英武不凡,四射双绝,武艺高强,同时也是北京城有名的勋贵子弟之首。所以,英国公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至少崇祯皇帝不得不认真对待。
同时,做为北京城勋贵之首的英国公府,也是当今京营的实际统领,代表着天下武人的势力。眼见杨嗣昌这个文官又要对武将封赏指手画脚,惹得老国公不得不出来为天下武人说句话。
其实,明朝武人的地位,是从土木堡一战之后急剧衰落的。土木堡事变明朝失去了京军主力,也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深刻改变了明朝的走向。
在此之前,大明皇帝可以依靠的力量包括:宦官集团、武将勋贵集团、文臣集团。三大营是中央主力军队,威慑四方。其中最为坚定的武将勋贵集团,是为大明打下江山的徐达、常遇春,以及明成祖手下将领朱能、张辅等名将的后代。他们因军功世袭爵位,并掌握军权,武将对文臣有很大的平衡作用。
土木堡事变,不仅明英宗被俘,大太监王振被杀,随行的文官被杀,大明的武将比如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也战死,武将勋贵一扫而空。
土木堡之变以后,在京的大臣自动以于谦为首领,以天下为己任,承担起保卫北京的责任。这些文臣不立英宗的太子,而是拥立郕王继位皇帝,而且当着郕王朱祁玉的面,将太监王振的余党打死。又指挥武将,组织兵马抵抗瓦剌也先的军队。
在于谦的带领下,取得了北京保卫战的胜利,文臣集团也牢牢地掌握了帝国实际的权力,宦官集团自然被剥夺权力,武将地位下降,形成了以文驭武的局面,甚至皇帝的家事,也由大臣议定,比如在是否迎回明英宗,如何安置明英宗等皇家大事上,文臣都有很大决定权。
这里无意诋毁于谦的为人及其功劳,于谦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抵御外族入侵,保卫了国家的安全,是民族英雄。但这样的后果,导致皇权下降,使中央自然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大臣以不能增加民生负担为借口,不允许增加税收,导致中央没钱。文臣不仅不用交税,还通过手中的权力大肆圈占良田庄园,成为隐形的富翁,还通过培养学生,形成乡党,甚至下野了也能开办书院,讽刺影响朝政。明朝,是皇帝与文臣共天下。
不仅如此,明朝的大臣还给皇帝定下很多规矩,比如皇帝不要出北京,最好不要出皇城;皇帝要爱民,要简朴节省,不能派太监开矿收税,与民争利;皇帝要尊重大臣,批准内阁的票拟等等,只有这样才是好皇帝,才是明君。如果哪位皇帝做的稍微出格,就会面临雪花般的文臣的上书,一群群人的劝谏,甚至死谏!这时候,文臣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而这个皇帝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文臣已经将地方牢牢控制,尤其是江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