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执拗地握住了纪桑晚的一只手,吩咐春桃拿一些简单的伤药过来。
“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妄没有抬眼,却语气十分认真地问她。
冰凉的药膏,在自己的伤口间化开,逐渐变得温热。
沈妄低垂着眸子,表情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丝不苟。
“梁子寻是气急败坏了,若是我早点过来,你也不会受伤。
如烟告知我的时候,我怕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麻烦,才会出此下策。”
沈妄耐心解释。
“强行让你姨母醒来,确实在熬她的心血,她的身子本就孱弱,若是撑不过去,桑晚你可会恨我?”
柳如烟一早就给纪桑晚做了解释。
现在沈妄主动承担起这件事情,纪桑晚也没有预想的愤怒。毕竟这是权衡利弊之下保护姨母最好的方式了。
“沈哥哥言重了,若不是如此,今日之事就欺瞒不住了,我是怀疑院子里面有战王的人,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得知消息的。
我本以为闹出一些事情,可以暂缓几日,却没想到他今日宁愿与我闹僵,也要见姨母一面!”
纪桑晚的语气平静之中带着担忧。
“你出府的时候着急,身边有些人是从人牙子那边买回来的。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仔细筛选过了,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沈妄小声提醒。
“有劳沈哥哥了!”
纪桑晚也没有过多的客气,抬眼跟沈妄道谢。
“还有,云放说陆北辰包下整个天香楼,明日约你前去,恐怕不是鸿门宴吧!”
沈妄做事情倒是仔细,这件事情纪桑晚也想到了。
只是,她想不出现在陆北辰还能够做什么把戏,若是还不出钱来,只能打感情牌了。
但是纪桑晚又知道,陆北辰是个心气极高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钱财认错的。
但是一个人若是想要剑走偏锋的话……
毕竟他也是自己喜欢过的男人,纪桑晚想到这里,不禁觉得细思极恐。
一种看不见的恐惧密密麻麻将自己包围,她这一辈子已经够心狠了,却没想到想要自己命的,并不止一个纪云柔而已,而是自己身边大部分人。
活在这样随时被陷害的恐惧里,当真可怕。
“我不知道陆北辰想要做什么,只知道有一个人,一定有用!”
纪桑晚说的,十分肯定。
……
纪桑晚应了陆北辰邀约之后,陆北辰的态度尚可。
他被身边小厮搀扶,一瘸一拐地十分滑稽。
纪桑晚与陆北辰并肩而坐,不等陆北辰说些什么,便冷静开口:“陆小公子今日找我过来,是痛快地还了银子,还是说准备打感情牌赖账?”
纪桑晚的一句话,仿佛将陆北辰的后路都堵死了。
陆北辰干巴巴地喝了一口杯中酒,脸上是挂不住的尴尬。
若是从前,他早就忍不住斥责纪桑晚了,现在他却不敢去做这件事情了。
纪桑晚依旧用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陆北辰。
陆北辰想着心中计划,不禁讨好开口。
“我不知我娘竟然瞒着我收了你那么多东西,不过时间久了,娘亲已经把其中一些东西花销干净了。
我昨日与父亲聊了一日,心想着你我情分不再,但是我们父亲毕竟同朝为官,不要闹太难看。
能拿出来的,我马上会还给你,那些一时之间还不上的物件,父亲会折成银钱,尽快给你!”
陆北辰说得很大气,目光也很热切。
“桑晚,你觉得如何?”
按理说苏家不赖账,那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因为前世纪桑晚落难,通过纪云柔,也开始知道陆家的真实情况。
陆家就算是不归还自己的财物,账面上面也亏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