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搭乘着老陈一起去找村里,条件比较艰苦的村民。
老陈是民政办主任,又是本地人,他不用看档案,村子里几户人口,家境怎么样,也清清楚楚,这就是本地人的好处了。
他一个大男人,也有辆车,可是他不愿意开啊,自己的车自己心疼,乡下的路多颠簸,一不小心,车子被划了一个口子,老陈心就疼死了。
他那辆车,已经买了很多年了,因为保养的好,还像新的一样。
因为他的脸皮厚,任何时候,要公车私用的时候,他总有理由拒绝。
车和老婆交换,恕不外借。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在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宁愿用两只脚走路,或者搭乘别人的顺风车。
人至贱,则无敌,就是了。
江怀安骑着一个娇小的电动车,后面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而且老陈还把他紧紧抱住,被人看到,真怕以为他搞基。
还好淳朴的乡民不会知道搞基是什么意思,他们单纯的认知中,只有女人喜欢男人,男人喜欢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至于女人喜欢女人,或者男人喜欢男人,那肯定是怪物怪胎怪咖,为天理所不允许了。
甚至偷人都能理解,这不能被理解了。
不能被理解活该罪无可恕,自古以来就是。
老陈指路,他对乡路熟悉,闭着眼睛也能走到。
他带着江怀安来到几家人的小院子,其中一户,贴着崭新红色的瓷砖,有两层楼高,里面有个大妈在洗衣服。
陈可对大妈说,“镇里缺少一个清洁工,要打扫卫生的,最好是女人,不要超50岁,我就想到你了,把街上随便扫一下,很轻松的,你跟我们小江登记一下,身份证证明是本镇的人。”
大妈欢天喜地放下手中的衣服,去拿身份证复印件了。
镇里的清洁工,既可以偷懒,又可以买五险,一般放出这种职位,乡里家庭妇女会争夺的很激烈,没关系的人,门都没有,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件事情,就被抢了。
说完,陈可很自然地进倒水喝,明显他是认识这家人嘛。
江怀安走到里屋,里面的家具,还挺讲究的,有些是雕花的,这户人家的家境比起这家院子,是最好的了。
他打开文件,拿出笔,笔却变得沉重了,这还是他刚才来的初衷吗。
一份看似薪资低微的工作,可能是穷苦人家的希望,江怀安心情复杂、百感交集地坐着。
大妈跑了下来,浑身的肥肉甩得飞起,她这身材,一天不吃几顿饭,都养不起来肥膘来。
她脸色红彤彤的,难以掩映的红色,透露着小激动。
江怀安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芳。”
江怀安抬起头:“你也姓陈?”
说完瞟了一眼陈可,陈可有点心虚,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背着手,四处转悠。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倒是真会照顾自己一家人。
江怀安拿着笔,心不在焉地做了一个登记。
回去的路上,江怀安看到杨志辉的别墅,已经被封了,该吐的也吐出来了,又想起李帆说人心不心蛇吞象,明明自己能够吃肉,非要贪心别人锅里的那点汤,最后肉也没有了。
他无言载着陈可回去 ,做了一个决定。
陈可下了车的时候,说了声谢谢,麻烦把这个陈芳的资料登记起哦,明条,叫她上班。
江怀安拨弄着电动车的脚架,“我想还是再考察几家吧,她家看起来不穷啊,比我家还富有呢,看有没有更需要帮助的人,需要这份工作的。”
陈可满脸的褶子里,抖动着惊讶的因子:“你不会说你不同意呢?”
“对,我不同意。”江怀安看了陈可一眼,很直接地说。
他很少直接说话,如果是直接说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