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给他说了好几次,要江怀安给他写材料,江怀安敷衍着,也不知道能拖几天,
他才来不久,虽然得罪了书记,不过至于李帆是这个人的底,他还没摸清楚,只要他一答应,赵鸿雁将会彻底视他为死敌。
有镇长庇佑是好,不过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是失去了自由。
他在仓库,想干嘛多干嘛,没必要把麻烦事揽上身。
小小一个乡镇府,居然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充满了人事的斗争,还以为这些事情只会发生在更高级别的单位里。
殊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级别越低,大家的吃相更难看。
在李帆看来,他已经是哥们,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就是哥们,所以江怀安没理由也没资格拒绝他。
如果拒绝,那就让他独自面残酷的暴风雨吧……
李帆本来是市直部门科长,当初是自愿调到南沟镇做镇长的,很多人不理解他的行为。
为什么要放弃城市的环境,来一个偏远的乡镇。
在市直再清闲,也是个吏,乡镇再偏僻,大小也是个官,再说山高皇帝远,可以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无拘无束,岂不快哉。
南沟镇,这边自由自在,没有了在家里抽几根烟的限制,没有了母老虎的看管,他好像进入了一个自由的天堂,每天想看美女,就看美女,想跟哥们出去鬼混,就可以混到12点,只有结过婚的人,才知道自由的可贵。
……
春日的阳光慵懒柔和,日上三竿了,江怀安居然没有起床。
他冷不丁掀开被子,已经十点了,垂死病中惊坐起。
今天是要上班的,他以火箭般的速度洗漱,到单位开晨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想回去换已经来不及了,江怀安正要掉头的时候,顾梦抱着文件对他说:“你要去那里了,马上开会来,待会领导要点名。”
她没有注意到,估计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吧,江怀安低着头,猫着身子,尽量装成若无其事,坐在了会议室的角落。
每个星期一,镇里面会开早会,早会的主题,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建设精神文明和乡村文明那些,扶贫攻坚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听得耳朵都起茧。
江怀安想:空喊这些口号,不如把大街打扫干净,来得实在。
一个人也好,一个村也好,没有钱,很多希望和理想,其实都是空谈,无源之水罢了。
冗长的会议报告,江怀安听得困了,打了一个大哈欠。
赵鸿雁对这种毫无纪律性的行为感到反感,她清了清嗓子;“我看江怀安对会议的精神已经烂熟于心,不如我们大家请他上台上去,讲讲他的见解。”
“到台上去?”江怀安木木重复一遍。
“是的,台上去,我们大家鼓掌鼓励一下他。”赵鸿雁鼓掌说。
江怀安作出要凌迟受刑的表情,脚上好像有千钧的铁锤,拖着在走。
10米多的讲台,被他走成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讲台要高一大截,江怀安的脚拇指清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心虚想要去遮掩,脚拇指就越显眼。
台下的几十个人捂着嘴偷笑了,这个江怀安也太有性格了吧,居然在星期一穿拖鞋上班。
江怀安想反正藏不住,不如放开点,早点说完,早点下去。
他抬起头,故作镇定地说:“乡村振兴是现在最重要也是困难的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必须久久为功……”
“说完了,谢谢大家。”江怀安鞠了个躬,大家一边鼓掌,一边欣赏他的大脚趾,长得还挺秀气。
他脸红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低着头,期待赵鸿雁可以放过他一马。
没想到,说话那个人居然是林雅言,她说:“江怀安,你待会开了会,是不是要急着去菜市场买菜?”
会议室的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