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凄凉地冷笑,因为在外征战时需要发泄,他将自己的三位妾室,魏氏、乔氏和吕氏都带在了身边随时宠幸,陪伴在姬妾们身边的时日也远比在她这个原配结发妻子身边的多了去了。
一转眼,时光飞逝,那么一点点地在她腹中的女孩儿,现在也长得这般大,会跑会跳了。
赵观柔心中无限感慨。
那个当年口口声声骂着她野种杂种的男人,竟然也会这般柔情地对待她,将她宠上了天。
赵观柔并不傻,一则,她看得出东月身上的衣衫发饰,样样皆是四海番邦所进贡的唯有帝王可享的贡品——这些东西,便是她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梁立烜也没舍得拿出来给她的母亲用;二则,孩子的神情状态是做不了假的,她在梁立烜身边时,分明又是那般的轻松自在,可以随意对着梁立烜撒娇提要求,想来梁立烜私下也并没有虐待苛刻于她。
这些都让赵观柔的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女儿过得快乐就好。
但是转念一想,梁立烜至今都没有对外人承认过东月是他女儿的身份,如今天下皆知他有三子两女,东月却连个名分封号都没有,其存在更是不为人所知,又让赵观柔忐忑起来。
她不知道梁立烜究竟想做些什么。
难道是为了养着东月来要挟谁么?
可是这也不像是他的做派,他的原配“赵观柔”已死,赵观柔的父母早年亡故,她是家中唯一的孤女,赵家也并不剩下什么其他的亲戚可以成为外戚权臣威胁到梁立烜的,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换句话说,赵观柔一死,就算梁立烜心中认定她不贞,他连迁怒的时候想要找个诛她九族的亲戚都找不到。
既养着,没舍得杀这个他心目中自己被妻子背叛的“见证”,可是却连一个名分都不给……
赵观柔无力再去猜测梁立烜阴晴不定的性子。
梁立烜带着东月走后,她跪伏在草地上许久许久才渐渐平复了太过于激动的神智。
等她终于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已是将近两个时辰之后了。
观柔循着来时的路返回,忽觉自己面前一片水意模糊,她用手一摸,才发觉自己竟满面的泪水,也不知是何时坠下的这些泪珠,哭的她的眼睛都红肿起来。
她胡乱擦了把眼泪,低着头回了文氏所居的小院子里。
文氏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见观柔这副模样回来,文氏顿时着急地追问了起来:“怎么去了这么久的功夫?赵妹妹,你怎么哭成这般了?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观柔强打起笑意摇了摇头:“姑姑,没有,我并没被什么人看见。只是这白牡丹的花蕊难寻,我趴在花丛里找了半天,才勉强凑齐这么一篮子。概因里头种的花儿多了,也不是是哪个和我不对付,鼻子里一头呛了花粉进去,叫我又咳嗽又涕泪横流的,半晌才缓过神来。”
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应对文氏的说辞。
观柔如此说,文氏当下松了一口气,又连连安慰她:“原来是这般,倒叫我也跟着担心了半天,还好还好。”
赵观柔走后不久,昌仪宫里管事的官吏们就又遣了人下来挨个传话,说是今日有贵人踏足昌仪宫,底下的宫娥内监秀女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不准乱跑,冲撞了主子,拉下去乱棍打死也是常见的。
文氏当时便有些心虚,又见赵观柔许久不回,难免担心起来。
好在现在赵观柔好好地回来了,也并没有惊动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