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云自知,今日在二房是讨不到便宜了。
这些日子以来,外人瞧着她和沈泗鸿是千恩万爱。只有苏夏云知道,自个儿的心里多苦!
沈泗鸿本就是个花心的人,家中的婢女收了一个又一个不说,外头也从不消停。
整日地问她要钱,说是出去和达官贵人结交,实际盛京的那些花街柳巷,哪个没有他的身影?
可苏夏云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原想着若说自己怀孕了,多少能留住沈泗鸿的心。
不成想,沈泗鸿以“大夫说了,怀孕便不能行房事”为由,干脆连她的院子里都不来了。
如今她也只能用银钱,捆住沈泗鸿的心。
外头又出了个刘十娘,她的银钱也被爹爹给断了。
如今是越想越伤心,干脆在苏春影的跟前儿放声大哭了,惹得老太太和潘氏都连连翻白眼。
苏春影还是头一次,见到苏夏云这般模样。
从前在苏家的时候,所有人都捧着她,紧着她。
如今谁都不待见她了,她自会如此。
只可惜,这一招对二房没有用。
连老太太都冷哼一声,上前盯着苏夏云:“不过都是你们自作孽,如今却来说旁人的不是?你也是苏家的女儿,竟和春影差了这么多。如今既怀着身孕,便不要久哭伤身。或者回到鸿哥儿跟前儿去哭,他许是还能疼惜你几分。”
苏夏云总觉得,老太太如今连她的身孕都不大在乎了。
在这二房算是吃了瘪,她干嚎也是无用。
只能站起身来,愤愤地走向了外头。
路过苏春影的时候,却不忘了低声威胁:“我会记住今日之辱,来日一定要报仇!”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实在是幼稚得很。
苏春影冷笑,抓住她的手臂,也道:“你如今倒不如好生顾着自己的胎像。且不知,日后要怎么和沈家交代呢!”
苏夏云心头一惊,甩开苏春影的手,拂袖而去。
二房却无人在意,老太太甚至亲自上前拉了苏春影回房:“不必理会她。”
苏春影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里,就瞧沈司意一如既往地懒懒斜靠在窗下榻间。
她记得刚才沈司意还在院子里来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司意的声音恹恹的:“今日累着了。倒是想同你说一声,皇上派遣我过两日跟随太子去耀州巡查盐务。”
这事儿不大不小,苏春影却意识到有不同之处:“太子不是应该留在盛京?为何竟会去耀州?虽耀州据京只有一日路程,可听闻这些日子皇上在朝堂上屡屡训斥太子,反而重用二皇子和五皇子,是否此事也是在给朝臣们一个信号?”
“唔。”
难得的是,一向不大评论朝政的沈司意,竟算是默认了苏春影的说法:“太子殿下年少时分还算勤谨,如今却越发懒怠。私下在东宫,也对皇上有些怨言。何况他与太子妃多年无所出,自然叫皇上心头不喜。”
苏春影突然走向沈司意:“那此行,你也多加小心。如今你的腿脚虽比之前好,但若不是遇到危险,还是不要强行运功。”
沈司意也坐起身,突然一把将苏春影拉向了软榻——
他凑上前,二人四目相对之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多谢夫人关心。大约要走五日,夫人可不要太想我!”
苏春影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都开始发烫。
她轻轻推开沈司意,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床榻:“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婆母和祖母。”
“嗤!”
沈司意忽而笑了:“总是知晓,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章法。罢了,我睡了就是。”
他脱鞋转身,只留给苏春影一个背影。
反而叫苏春影的心里情绪难平。
有时候,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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