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苏春影和沈司意才回到畅意园。
苏春影是真的困了,打算睡个回笼觉,沈司意倒是去后院子里练武了。
天亮之后,他还得去龙武营。
虽说当军头其实时间自由,但沈司意整日早出晚归,倒是没有一日懈怠过。
只是苏春影还没睡到一个时辰,外头迟儿就匆匆进了门:“少夫人,起来了,家中来客了。”
苏春影实在是困,难得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身:“可是潘家的人来了?”
“神了!”
迟儿瞪大了眼睛,将苏春影从床上扶起来洗漱:“少夫人连这都算到了?”
洗了脸,苏春影才觉得稍稍清醒。
坐在妆台前头,用脂粉遮掩眼下的乌黑:“这么早,若不是有事的人,是不会来府中拜会的。”
——
待她到了正厅,就瞧着老太太和梁氏还有潘氏都在。
其实这会儿也过了吃早饭的时间,老太太看到苏春影脸带疲态进门,有些心疼:“春影怎么了?可是昨儿没睡好?”
“多谢祖母关心。”
苏春影难得觉得心中温暖:“昨儿夜里不知怎地,总睡不着,到了天明才眯着,我没事。”
老太太点头。
梁氏急急上前,笑着做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我们二哥儿媳妇是好福气的,什么都不必操心,怎么还夜中睡不着啊?来,我给你们介绍!”
她指了指坐在厅中的两个人:“这两位啊,说起来还是你婆母的娘家人呢!是你婆母的表弟潘柱和他媳妇王氏。远道而来的,专门来走咱们的亲戚。”
潘柱瞧着是比潘氏年轻不少,他身边王氏的眼中也露着精明。
两人的穿着都比普通人家要好些,也和气礼貌。
苏春影和苏夏云一同对他们二人行礼,苏夏云没吭气,苏春影客客气气开口:“见过表叔表婶。”
潘柱瞧着大大方方的,笑道:“哎呀,这就是我们意哥儿媳妇吧?你们成婚的时候,我和你表婶合计了半天,想着你是南方人,所以送了一套锦州那边的云丝被面过来,你们可用着了?”
苏春影记得这事儿,当时还觉得潘柱他们挺有心的。
此刻谢过了他们,梁氏又接了话头,对老太太道:“母亲,其实潘柱他们这一次来家中,也是为了感谢母亲的。”
“哦?为何要感谢我啊?”
老太太自然不明白。
梁氏将事情都推给潘柱:“我也不知,方才是听他们说要感谢您老人家,才大清早就跑过来。”
潘柱站起身,对老太太拱手:“多谢老夫人慷慨。知道我们从边关远道而来不容易,肯将那致雅轩卖给我们,我们实在是感激不尽。”
“致雅轩?!”
这三个字,就足以让老太太脸色一变,突然转头看向潘氏:“你把致雅轩卖给他们了?这事儿怎么我不知道?”
到底是有客人在场,老太太不好太过苛责。
她的语气稍稍严厉,带着几分责问。
不等潘氏说话,梁氏又上前,看上去像“和稀泥”:“母亲,潘柱他们可是二弟妹的娘家人。一个致雅轩罢了,瞧着他们也是会经营的,想来是二房这些日子钱财短了,今儿母亲不就知道这事儿了吗?”
“大伯母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的错处了。”
苏春影顺势而笑,温温柔柔地看向了老太太:“祖母,不管是我们二房还是婆母,都不会打祖母商铺的主意的。致雅轩好端端地在那里呢,祖母可别担心。”
“哎,不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潘柱和梁氏交换了眼色,反驳苏春影:“意哥儿媳妇,咱们这明人不做暗事的啊!我和表姐前儿才签了契书的,上头还盖着你们郡王府的章子呢!致雅轩如今便是卖给我们了,若你们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或者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