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予儿臣?”
皇帝深吸了口气,他右手握拳,轻轻敲击龙椅,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小九,不是父皇不想将此位让给你,是你兄长如今尚且在世,又身为嫡子,此太子之位,必然是先让给他,而这张宣纸,不过一普通的纸罢了,在朕眼前,算不了些什么。”
皇帝一语既出,像是彻彻底底扇了贺延一巴掌。
贺延只觉面颊一片火辣,打得生疼。
他愣了一会,少顷握紧双拳,道:“可父皇在立太子之时,不还考虑了二皇兄吗?”
皇帝摇了摇头,“今夕非彼往日,那时孤还有选择的余地。”
“什么叫做还有选择的佘地?!依父皇的意思是,无论儿臣多么努力,都无法登上太子之位对吗?”贺延怒道,说这话时,他已是咬牙切齿。
皇帝颔首,“下去吧,小九,朕心意已决,你改变不了的。”
“为什么?!父皇如此偏心,莫不是因为儿臣的娘亲?”贺延的双目间顿时布满血丝,他不顾身侧的李公公阻拦,冒天下大不违登上台阶,一步步拾级而上,“就因为儿臣的娘亲是一个妓女吗?”
当朝皇帝最不愿意说出去糗事,怕就是宠幸了一名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还容她生下了皇子。
而二人所生的皇子,正是当朝的九皇子。
那青楼女子是昔日花楼的头牌,在她生下贺延后,仍继续于楼中接客。
可终归是纸包不住火,花楼的老鸨很快便找到了那时尚在襁褓中的贺延,本欲将其扔出花楼,却被那女子阻拦。
最终,那女子用尽身上所有的银两,为自己赎身,至此带着贺延居无定所,漂泊于人世间,一漂便是五载。
贺延五岁的那场雪夜,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场雪夜。
他的母亲于干草上彻底没了声息,临死前,母亲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当朝的皇帝,而他,则是当朝九皇子。
他一生下来后脑勺便有一颗红痣,这一颗红痣唯独皇帝之子才能拥有,道是证明皇子,便可看这一枚红痣。
他带着自己的胎记冒死去寻找了皇帝,并告知了皇帝自己母亲的名姓,皇帝知晓后未曾透露其生母,将他封为九皇子,即刻并封昭亲王,并赐一“延”字。
延续,延续什么呢?当朝皇室血脉吗?
皇帝凝视着贺延腥红的双目,当即一拍龙椅,怒道:“小九,听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