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处查探一番,想来贺怀九深爱赵玉舒,哪怕自个儿这个太子妃死了,心头也不会有多少波澜,不会阻拦她前去。
她遂而出了门,有道说,这赵国公府府院装饰奢华,又地处京城中少有的山清水秀之地,且占地面积极大,可见得赵国公自朝中也是位高权重。
入目的是一颗苍天玉桂,玉桂下有一洼水池,水池中有锦鲤,锦鲤们各个色泽鲜艳,游动时周遭水波荡漾,涟漪层出不穷。
芸儿见状,她急忙跟了上来,轻声道:“小姐,您可是要出去看看?”
白朝茹颔首:“是,太子妃溺毙而死,我怕太子哥哥伤心,必然要去安慰一番吧。”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嘲讽。
芸儿却感动异常:"小姐向来纯善温和。"
听到这里,白朝茹也不知自己是何心绪,只觉得嘲讽异常,于是她缓了缓心神,
刚出了院门,却听到了府院外传来马匹嘶鸣声。
白朝茹听罢,来到府门前,却见了赵安衿刚好下朝归来,中年男子生的儒雅俊秀,虽已到中年,但仍有飒然之风。
他下了马车见嫡女正好侯着,深吸了口气,与她同行到连廊处,屏退仆人:“玉舒,你可知东宫太子妃身死一事?”
白朝茹一愣,为何赵国公如今要问她这个?
莫不是他这么着急便要将赵玉舒送上太子妃之位了?
心想着,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爹爹,此事玉舒不知。”
“那就怪了,太子今日下朝面色阴沉,质问为父可知有关太子妃身死一事,为父劝你实话实说。”赵安衿再次严肃道。
不是当太子妃,听这语气,像是在行师问罪?
白朝茹默了会儿,只见一旁的芸儿唯唯诺诺地低着头,道:“老爷,太子妃身死一事,同小姐无半分关系。”
“芸儿,莫要无礼。”白朝茹闻言,她望向赵安衿,道:“父亲,玉舒正要找太子哥哥,自会将所知道的事实话实说。”
赵安衿不语,只是略微颔首,遂而叹息:"太子...总之不太对劲,你且安安分分回答,即便是你们有从前的情意,为父也不敢保证...哎,罢了。"
他回忆下朝时,太子立在丹墀上,神色看似沉静,瞳仁里却暗含癫狂之意,便明白了太子绝不可能毫不在乎一向沉默于人后的太子妃。
须臾间,赵安衿的身侧涌现出了几名黑衣侍卫。
白朝茹见状,面露诧异:“父亲这是要做什么?”
赵安衿拂袖叹息:"留着他们也算保护你,去吧。"
白朝茹心头突然微微悚然,如今她是贺怀九的白月光,到了太子府能有什么危险,何必这样谨慎呢?
不过她没有多想,而是按照芸儿的提示,穿了赤红色罗裙、鬓翠满头,缓缓走进东宫正门,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白色挽联横亘于檐下,透漏着凄凉的意味。
她想象中东宫之人趋炎附势讨好自己的形象并未显现出来,而是贺怀九的贴身侍卫阿青冷冷前来,看了她一眼,提醒道:"赵小姐,太子殿下有请。"
白朝茹心下突然莫名一慌,阿青是贺怀九最得力的侍卫,面对自己也是谦顺恭敬,怎么如今面对赵玉舒—太子爷的心上人,却没了毕恭毕敬的姿态呢?
她一时竟然软了腿脚,芸儿在侧安抚道:"小姐莫慌,想来太子殿下在殿中宴请您呢。"
"嗯。"
白朝茹默默安抚自己,她此番来绝不能漏出马脚,一定要查清楚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绝对,绝不能慌乱。
没错,她绝不能慌。
走到青章台,身侧的阿青迈步上前,于殿前单膝跪地,朝着紧闭的大门拱手作揖,“太子殿下,属下带来了赵小姐。”
“你们都下去吧,让她自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