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镜面前,穆杺在领口系上了玫红的蝴蝶结,笔挺的白衬衣洁白如新。
镜子里浮现的面容,和她日夜思念的某个人一样。
白发如雪,碧蓝色的眼眸像是月光下的贝加尔湖。
她伸手去触摸那面镜子,镜子里的人也伸出手,触碰到了她的指尖。
她伸手去摸那张脸,似是仔细回想起指尖触碰到他肌肤的触感。
手指没有忆起他皮肤的温度,传来的是镜子的微凉。
“哥哥,杺儿长大了,这就是你长大后的模样吗?”
她这样说着,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镜子里的人。
穿戴整齐后,她带上了一顶白色的礼帽出了门。
音乐礼堂里,一架白色钢琴在舞台上静默。
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在钢琴前坐下,手指轻抚着脖子上戴着的银色怀表,似在缅怀故人。
少顷,她将手指放在了琴键上。
《圣桑:引子与轮回随想曲》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嗒嗒!
鞋子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声音由远及近。
来人不曾出声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了观众席上。
双手摁住折凳的声音也很轻,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干扰她练琴。
一双小腿悠闲地晃荡着,浅蓝色的牛仔裤下,勾勒出小腿纤细的痕迹,马丁鞋洁白如新。
琴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旋,只有那双玉指在琴键之间缠绵,显得有些落寞。
红色的幕布被风吹得荡起涟漪,也撩开了那女子鬓间的长发。
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练琴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将手指从琴键上移开。
观众席上的听众鼓了掌,零星的掌声在空荡荡的大厅有些寂寥。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这首曲子啊。”
听众似乎有些怅然。
“最近怎么有空来楠城?”
音乐老师淡淡地道。
“谈一下生意呗,顺便来看看你。”
观众说着,摘下礼帽,露出雪白的发丝。
“生意上的事,交给你姐姐不就好了?就你这智商,谈生意怕是要把自己给打包卖掉。”
音乐老师撇了撇嘴,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不会的。”
穆杺微微笑着,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最近过得还好吗?岸芷姐姐。”
“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江岸芷从钢琴前起身离开,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不管什么人问她这个问题,她都是这么回答。
“岸芷姐姐,我长大后的样子,是不是和哥哥一样了?”
穆杺继续问道。
被她唤作姐姐的女子,转过脸来看着她。
眼睛、嘴巴、鼻子……哪里都像他。
一样的酒窝和虎牙,笑起来的样子也一样。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眼角的泪痣在左边,她哥哥的痣在右边,就像镜子里呈现出的倒影。
关于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医学上无法解释。
按理说,异卵双胞胎的长相是不可能相同的。
如果是同卵双胞胎,又不存在性别不一致的情况。
“嗯,是很像。”
江岸芷微微颔首。
“但是,你不需要活成他的样子。”
穆杺闻言,托着腮,微微扬起脸看向穹顶的吊灯。
“哥哥消失不见的那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他对我说,我长大以后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
“如果我想他了,就照一照镜子吧。”
江岸芷闻言,悠悠一叹。
“杺儿,他已经死了。”
“不!”
穆杺执拗地摇了摇头。
“哥哥……他只是去了一个我们抵达不了的世界。”
“只要我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