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体里的血变得灼热滚烫。
在苏岑蚕食般的进攻下,苌鬼的前肢无力地垂下,再也无法抬起,于是它张开了獠牙,寻着他的气味撕咬。
又一次交锋的瞬间,苏岑的猎刀卡在了苌鬼张开的狰狞口器中。
苌鬼左右摇晃着头颅,就像是捕猎的鳄鱼咬住了饮水羚羊后,在水中翻滚。
巨大的力量让苏岑险些握不住刀,拖拽着他的身体左右晃荡,脚下失去了平衡。
苏岑不得不将手抓握在刀刃上,牢牢握紧。
掌心传来的剧痛近乎要吞没理智,可是他不能松手。
这把刀若是被苌鬼夺走,他就会彻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嘎吱!
用秘术锻造的刀刃嵌合在怪物的齿间,发出让人耳膜阵阵不适的摩擦声。
苌鬼下颚的力量很强,它推着苏岑不停地往后退,像一辆迎面冲来的火车,将苏岑撞在了工厂的墙壁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苏岑的后背抵在了锈蚀的金属装潢上,整片墙壁都在颤抖。
苏岑嘴角溢出血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拍碎。
他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抓着刀背,艰难地抵御着那股沉重的压迫力。
手肘弯曲,手腕在颤抖,他可活动的空间在逐步减少。
苌鬼血肉模煳的面容尽在咫尺,巨大的口器中流淌着混浊的唾液和鲜血,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他抓握着刀背的手也开始渗血。
苏岑抵抗的手渐渐脱力,苌鬼的力量渐渐压倒了他。
要死在这里了吗?苏岑开始回忆过去。
“这孩子生性凉薄,不会哭也不会笑,连一句爸爸也不会喊,捡回来干什么?养大了也是白眼狼。”
“我带他回来,不是为了听他喊我爸爸。”
面对左邻右舍的质疑,父亲始终噙着澹澹的微笑。
“那是为什么?”
“为了让他活下去,在如今这个世界,女人和小孩是没办法独自生存的。”
昏昏噩噩之中,他想起了父亲带他回家的那一天。
想起了那个男人对他说:“在这个黑暗的世界,父亲一定要成为孩子的光。”
还想起了暮色中的烟雾缭绕,和那点寂寞的火光。
愤怒,没有止境的愤怒,涌上心头。
苏岑往后退却的手顿时绷紧,坚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任凭苌鬼如何发力,也无法再逼近一厘一毫。
“站起来,继续跑!”
他在运动场上被人恶意绊倒的时候,父亲如是说道。
“还有三圈,我跑不完了。”
他扶着受伤的膝盖,失落地道。
“人的意志力是很强大的东西,相信它,也相信你自己。不要去想是否成功,只管努力往前跑就好。”
他听着父亲的话努力奔跑,最后当他停下脚步,回望身后之时,这才发现自己咬着牙坚持了很远的路。
这条路,足以教他从男孩蜕变为男人。
无穷尽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就像是喷薄的熔岩。
“去死!杂碎!”
上涌的肾上腺素让苏岑遗忘了疼痛,他提起膝盖对准那怪物的小腹重击。
膝盖变得血肉模煳,温热的血液流淌到脚踝,但他毫不在乎。
摔破的膝盖总比破碎的心要更容易修补。
“嗷!嗷!”
苌鬼惨叫连连,在那勇勐,或者说是不要命一般的攻势下,它开始感到害怕了。
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后,它像是变魔术一样,融入了黑暗。
和人类中的觉醒者一样,少数妖魔也会有自己独有的天赋。
黑夜,就是苌鬼的舞台。
它在暗中调整呼吸,准备在下一次对苏岑发起攻击时,一击将其毙命。
“呼~呼~”
肾上腺素消退后,疼痛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