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杨国忠平生第一次遭此大难,被免去相位,禁足府中,一切都来自于安禄山的突然翻脸,所以对于安禄山的恨意无以复加。由于满腔怒火没地方撒,脾气也变得越发的暴躁,日常就在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稍不如意就对下人肆意抽打,一时间引得杨府内人人自危。
毕竟杨国忠是贵妃的堂兄,有人便将杨国忠近来的举动透露给了杨玉环,杨玉环闻听后心中不忍,便试着向玄宗替杨国忠开脱。
玄宗根本没办法抵挡贵妃的柔情蜜语,在杨国忠被降罪一个月后,玄宗下旨,撤除了杨国忠的禁足令,但依然不能离开长安,不得插手政务。
此举反而让杨国忠更加的肆无忌惮,他知道有贵妃在,只要他不犯重罪,玄宗决意不会杀他,于是,干脆放开手脚,摒弃玄宗不让其干政的旨意,开始利用自己在长安的同党,搜集任何对安禄山不利的证据,哪怕是往日的一言一行。
李非知道杨国忠构陷一罪,玄宗应该不会下太重的手,但也没想到杨国忠只是被关了一个月就大事化小,所以,一看到玄宗解除杨国忠禁足的圣旨,就直接在政事堂对太子说道:
“杨国忠这一出来,势必会对安禄山有所不利!”
“那岂不正好!?”太子随后接话道。
“如果杨国忠真的找到了什么对安禄山不利的证据......”李非没有往下说,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韦坚。
韦坚知道李非想说,可能会把安禄山给逼反,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
“大可放心,杨国忠找不出什么来。”
“为何?”
太子和李非几乎同时发问,韦坚接着说道:
“安禄山在圣上那里如日中天,连通神的右相都拿他完全没有办法,而杨国忠还是戴罪之身,即便是他的亲信,也能分辨出孰轻孰重,最多也只是口头上应援一下而已,不会有人真的削尖脑袋往上冲的。更何况杨国忠已经不是左相了。”
韦坚寥寥几句,就把整个形势给说了个通透,太子由衷赞叹道:
“韦相平日寡言,原来是藏拙而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太子这些话说的有些刻意,也是说给李非听的,依李辅国之言,他势必要在李非和韦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更何况,他的太子妃还是韦坚的妹妹,情感上,自然还是要亲近一些。
而李非当然明白太子的想法,之前他给太子说韦坚其实和安禄山暗中勾连时太子的态度,他已经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随着在一起待的久了,个中心理上的变化也是理所当然。李非也明白,相对于韦坚来说,自己的锋芒露的太多,早晚都会引起太子的警觉。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在杨国忠的授意下,政事堂突然多了很多检举杨国忠的奏章,各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有些甚至是最初安禄山刚刚入朝时的不敬之语,李非也明白,当初安禄山就是以这种口无遮拦赢得了玄宗的喜爱,都是人精,如今在炒这些剩饭,明显就是为了给杨国忠交差,所以后来一看是这种奏章,干脆直接扔到一边,看都不看。
政事堂这边觉得没事儿,但远在幽州的安禄山有些坐不住了,随即就又写了一份奏章,说杨国忠极度贪腐,曾对其长子安庆宗登门索贿,借机对他们安氏一族无理敲诈,他远在边塞卫国戍边,立下不世之功,竟然还要受杨国忠的窝囊气,请玄宗给他做主。
看到奏章的内容,李非竟然乐了,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杨国忠和安禄山二人忽然反目,随即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太子。
太子问李非:
“右相,你觉得若是父皇看到这个奏章会作何打算?”
“杨国忠可能会再遭圣上斥责,但不会降罪。杨家族人遍布朝野,富可敌国,安庆宗和他比起来,九牛一毛而已,圣上自己心里有数,所以最多斥责了事。”
太子闻言轻叹了一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