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弹劾的奏章来自庭州刺史周济,而庭州,正是李适之北庭节度使的治所所在地。
庭州地处边塞,由于过于偏远,再加上之前和吐蕃的连年征战,除了屯兵两万,人口也才不过万余,而刺史是文职,日常多是行使监察之责,并没有什么职权,所以,派往这些地方的此类官员多是因为仕途不得志而被下放,往往就此孤老终生。
即便如此,这封奏表还是千里迢迢从庭州被送往了长安。
弹劾的内容很简单,和吐蕃暂时已无战事,但是李适之依然耗费民工大兴土木修筑城墙,且迫使边民随屯田营的军士一同垦荒,一时间搞得怨声载道。
庭州周边全是盐碱地,种植粮食产量极低,甚至根本不能存活,但李适之却根本不顾及实情,劳民伤财,空耗公帑。
按理说,这样的弹劾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两人观点不同,或者单纯的是周济看不惯李适之的做法发的牢骚,所以,李非根本没有当回事,就暂时将奏表压下了。
不过李非还是对李适之的行为产生了一点疑惑,庭州城很小,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边塞的军镇,且周边还有西州和理南两郡,吐蕃也已经臣服长安,那修筑城墙的目的是什么?
李非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去弄明白,自己老子的事儿,随他折腾去吧。
安禄山与契丹北奚一战,就像往一潭死水中投了一个石块,翻起了一片污浊后,又迅速的沉淀并归于平静,大唐王朝的子民们在享受到了片刻的欢愉之后,很快就各自回归了各自的生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韦坚在向李非通报了安禄山的情况之后,依然忙碌于自己的事务,一天天过去,李非根本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焦虑。但李非在和神明交谈过后,心中却一直处于煎熬之中。
因为他完全没有了方向。
一方面是知道安禄山必反,不管早晚自己都必须要面对;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导致他随时可能狗急跳墙。高力士和圣上那边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韦坚明知道情况却又事不关己,唯有自己成了被架在火堆上炙烤的角色。
接着,又一件麻烦事来了。
户部奏报,上半年国库的收支严重失衡,入750万贯,出1100万贯,其中单是内库支出就占了一半儿。李飞也明白,其中大部分的花销都是因为玄宗在位日久,又独宠杨氏族人,导致他们奢靡攀比之风盛行,特别是杨贵妃的几个姐妹,更是挥霍无度,连出门所用车马都用金箔玉石装饰,一顿酒宴的花费能抵得上长安普通人家一年的支出。
此外,还有一千多万贯延缓兑付的国债在那压着,在财政形势如此极为严峻的情况下,内库的支出不减反增,这就让李非更加头疼。
这事儿没人敢提,李非也实在不想触这个霉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下去,这就让李非的焦虑又多了几分。
解铃还须系铃人,李非想到了杨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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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面对李非的困局,李飞也能感同身受,他虽然身在局中,但又在局外,安禄山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明明知道结果,却又没办法给出合适的建议。
魏坚更新的速度飞快,以每天六千到一万字的速度不断增加着内容。李飞每天看他的更新,才觉得魏坚写的这些才真的像是日记,事无巨细,什么都写。
此时已经写到了李非进入礼部,在李林甫手下做了礼部郎中。而那时的韦坚,已经进了门下省,任左散骑常侍三期,从三品,仅次于门下省侍中。
李飞发现了一个细节,魏坚在书中写到,韦坚在进入门下省之前,也曾在礼部任职,只不过呆了半个月时间,此时,正逢冬至祭祀大典,韦坚曾经私自调换过一枚祭祀用的玉璧。
这个细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