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姐,你不会也和姥姥一样当我说痴话吧?”
慕清微微摇头,没力气说什么。
乔珊珊帮她把额角前的一缕发丝挽好,看见发根处的白发,这才惊愕的站起来,“完了,忘记濉河大哥的交代了,他让我帮你染发来着!”
要不是看见了,乔珊珊真就忘记了。
“不必了。”
慕清知道自己满头银发时,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心里接受的也那么简单。
她就无所谓了。
将死之人,好像什么都能看开了。
乔珊珊犹豫了下,慢慢坐在她旁边,双手撑着凳子,晃了晃腿。
“清清姐,那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
慕清满身死气,随时都会离开,这让乔珊珊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她要经历过多少事,才会这么绝望。
不,或许超出了绝望,是了无欲望。
慕清不回答,乔珊珊就当她答应了,继续开始讲动物世界,她记忆最清楚的就是这个了。
隔着几万里的地方,冰冷的大殿里早就荒芜了,推门进来,高高悬挂的铁器上还有斑斑暗色锈迹。
一步一停缓慢而来的身影走进来,指尖稍碰,脆弱不堪的皮肤就破了,黑血只是溢出来。
这具身体似乎是行尸走肉,连这一点点的血都是吝啬。
大秦春雪殿,自从新帝登基,就废除了,许是畏惧之前传闻,一直不敢动,就和当初的千岁府一样,不闻不问了。
秦灼有好久没回来帝都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来春雪殿。
许是那些被慕清疼爱的日子里,只有这里最深切。
也只有这里还存在。
“三日又三日……清清,你说,我还能坚持几个三日……”
这大秦他毁了大半个,让天下跟他一起下了地狱。
但怎么就还是不痛快呢。
秦灼五指慢慢握住锋利的铁器,伤口露骨,那血竟也没能流下来。
明明都这样了,他却笑了出来。
“夫人,以我身入药,那我也算陪你白首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