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卫低声笑了。
“族长对任何人都很好，唯独对属下很。特别。”
慕清从来不会掩饰她对他的冷酷。
“并非特别。”
慕清回眸，隔着篝火的灼灼烈焰望着他。
此时的慕清，背后是黑暗的天幕，风吹雨落，她娇颜朦胧却迷人危险。
楚卫的心有那么一刻的停留。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
水雾里漂浮的发丝仿佛撩拨在指尖，勾弄着敏感无措的地带。
真要命。
慕清蹙眉，楚卫回神，目光却长久的落在她的身上。
“族长，属下不是完人，但绝对忠诚，配得上这份特别。”
这话换成别人说，那当真是自以为是到了极点，可楚卫面无表情平白直述，反倒觉得是实话。
“我相信你的忠诚。”
楚卫微怔，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他嫌少笑，这一笑陌生却鲜活。
一瞬间，楚卫充斥冰冷杀戮的气息都淡了，似乎从地狱来到人间。
慕清缓缓错开眼，望向外头的雨，按住了不断发烫的玉镯。
“这几天我们并没有遇见太过特别的药材，但已经有璇玑卫因此受伤，天变了，暂且让他们回去吧。”
她望着远处，死死抓住了玉镯。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定要去对面的悬崖。
玉镯再急迫的提醒她，必须去。
否则就会不断不断的烧灼。
“你并不打算回去。”
慕清点头，“我想去对面看看。”
“对面是百蛇林，万蛇群居，十分危险，你不能单独前往，属下陪你。”
楚卫坚持，“你若不同意，你就必须一同离开。”
百蛇林中多数都是毒蛇，老族长和长老们在周边设置了不少机关，才阻止它们的领地扩散。
一般情况下，只有长老们才会去取一些蛇做药引。
大多时候，都是不允许他们靠近的。
慕清隔着重重雨幕看着对面，“好。”
她必须要去一趟，否则这手怕要被玉镯勒断。
慕清几次扣着手腕，动作很轻微，楚卫却发现了异样。
她每每扣住手腕的时候，眉头都拧着，似乎十分不舒服。
是火情造成的？
楚卫蹙眉，这火情一旦戴上，除非有另一半开启机关，否则永远都打不开。
或许，他该问问大长老。
百蛇林在对面山崖，仰头望去，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色石窟格外渗人。
雨幕之下，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个盘绕扭动的影子密密麻麻重叠。
人在其中，宛若蝼蚁。
越是靠近，玉镯的反应越大。
这感觉，像极了当初在云峰顶蛇窟之下。
甚至，更痛苦。
“族长，这雨越来越大，你要今天上去吗？”
“我们先找个石窟进去。”
她自从吃了那个蛇胆，蛇就会怕她。
慕清也是因为这点才敢过来。
否则这么多蛇，谁来都会没命。
楚卫知道慕清的情况，迟疑片刻点点头。
到了一处石窟内，蛇明显畏惧她，一点点后退，保持了数丈的距离。
“轰隆隆”，暴雨倾泻。
石窟瞬间没了光。
楚卫下意识抓住了慕清的手腕，“族长小心，莫要离开属下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