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静坐在铜镜前，手中的男式发簪刚插进去，门就被推开了。
她指尖一顿，把发簪插好，左右看看，这才看了过去。
在相府敢这么肆无忌惮进锦园的，也就一个慕方野。
“哥哥今日不忙吗？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慕方野从进来，视线就一直落在慕清的身上。
他绕过屏风，看见她一身黑衫慵懒靠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瑟缩，视线最终落在她头发上的发簪上。
发簪通体黑色，唯有前端一点金色，乍一看平平无奇，偏偏慕方野认得。
这是昨天，秦灼戴的那支。
慕清摸了摸头上发簪，随意笑笑，“哥哥不会是专门回来看着我梳妆打扮的吧？不过可惜了，我可能要听未来夫君的话。”
断了两根肋骨，加上又两天两夜没睡，慕方野心脉又受损，此时他身上不适也很累，但这一刻更强烈的嫉妒引来的暴虐。
他哑声道：“家里的下人，你全处理掉，是因为什么？”
慕清挑眉，“哥哥是明知故问吧？”
慕方野握刀的手不断收紧，他蹙眉，忍着某种容易失控的情况道：“七妹，你就算再讨厌母亲，她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近一个月的天牢之灾已经让他失去了父亲的宠爱。等回来之后，为兄也会能让她禁足不出。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消气，留她一命？”
从陈白莲突然入狱开始，慕方野就怀疑到了慕清身上。
几次试探，她虽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没有掩饰。
对陈白莲，又或者对相府，她是真的欲要处之而后快。
今早，陈白莲已经回来了，她闹事之前，慕方野就已经让殷宁看管了她。
一整天，陈白莲哭闹不止，慕方野这才迫不得已提早回来。
慕方野哑声道：“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行，今日宫宴后，为兄还会要她彻底交出掌家之权。”
慕清冰冷抬眼，“她到底做过什么，你很清楚。她敢做，就得付出代价。不只是她，是整个相府。”
清楚看着她眼中的憎恨，慕方野喉咙翻滚。
“七妹，无论你再怎么努力，相府的地位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没必要以卵击石，倒不如听为兄的话，见好就收。”
慕清嗤了声，“哥哥倒真是自信，让我更想毁掉相府了。”
慕方野一顿，眸色深重，长久地落在慕清身上。
房中突然安静的可怕，连风要冷上三分。
慕方野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缓声说：“为兄可以打断母亲的双腿，让她再也出不去相府，这样，你可否饶她一命？”
从很早之前，慕清提醒的一句，他就一直在监管陈白莲，这段时间，他发现了会要命的事。
无论如何，陈白莲都是他的母亲，他不能坐视不管，让她丧命。
慕方野问：“七妹，你真要如此绝情？”
慕清慢慢在唇上点上胭脂，轻抿之后，笑着站了起来，越过了他。
“哥哥，绝情的好像不是我，是你。”
慕方野指尖僵硬，慕清越过他的瞬间，他拽住了她的胳膊。
“七妹，为兄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