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方野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和锦衣卫必要的交流外，最多就是和魏帝说上两句，如今他这般一说，明德公公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这……这还是问陛下吧。”
明德公公跟着魏帝这些年，倒也没有畏惧过几个人，慕方野就是其中一个。
不是那种怕，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臣服，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每次面对慕方野，他都有种面对先帝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属难以形容。
他面对魏帝都很少有这种感觉。
虽然如此，明德公公如今看见杨骏驰濒死，他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扫了两眼立刻就恭敬道：“慕大人，杨督主年纪必经尚小，若是冲撞了大人，你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莫要气坏了自己才好。”
慕方野点头，“谢公公关心。”
“奴才惶恐。”
明德公公受宠若惊，他虽然是魏帝跟上的红人，但可万万不如慕方野在魏帝那的地位。
魏帝对慕方野可远比皇子们还要上心。
“慕大人，你稍等，奴才去禀告一声，也让你稍等。”
说着，明德公公就进了殿内。
两炷香过去，明德公公出来了，“大人，陛下有请。”
慕方野踏进大殿，空气中浓重的香料味道让他十分不适，他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魏帝手中拿着一个长烟斗，见他进来，这才放下，“秦灼如何了？”
明光之下，魏帝乍一看比大典时年轻了十岁之多，他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都变黑了，人也清瘦很多，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喝了慕清带回来的两瓶神水，这般效果之下，魏帝这段日子做了许多从前不能做的事，也算是后宫之中，雨露均沾。
不过也因此，他找来长白山长盛道长后，开始沉迷道长特意送来的烟土。
慕方野淡声回道：“千岁爷未曾出面，但他气虚声弱，恐怕要卧床一段时间。”
魏帝微微眯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是可惜了。”
“陛下啊——”
魏帝刚要开口，一个中年人突然冲了进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啊，求你为我儿做主啊，他不过就是去了一趟千岁府，如今怎么就。怎么就被折磨成那副样子！”
魏帝看清来是兵部尚书杨兆田时，他才忍住了的怒火。
“怎么回事？”
这话是问的慕方野。
“陛下，杨督主在没有陛下命令之下私闯千岁府，受了点伤。”
跪在地上的杨兆田一听，立刻愤怒道：“烈指挥使，我儿哪里是受了点伤？他。他手臂都被人砍掉了！不仅如此，他的鼻子，他的耳朵都没了！这以后，这以后还要他怎么活！”
慕方野无动于衷，魏帝脸色难看。
这个秦灼难道不知道杨俊驰是他的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慕方野眸光一移，居高临下的眯着他，直看得杨兆田浑身颤抖。
“杨尚书，若不是下官去得及时，你恐怕只能收到一副尸体了。”
不待杨兆田反驳，慕方野冰冷道：“一个动不动就要灭族的人，是需要一些教训，省的给陛下徒增麻烦。何况，这一次，杨督主要灭的还是千岁府和相府。千岁府和相府，都是陛下才能做主的。他敢如此说，莫不是杨尚书觉得如今的官位不够，你想谋权篡位，他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不将陛下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