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好像也没做什么，就那么随口说了句，慕清就心软了。
他慢慢走到桌前，坐好，探探头看着她那清汤寡水的汤面，拿起筷子挑了一下就不开心地瞪她。
“这么一根面，这么一根菜，这要怎么吃。七小姐，本座都这样了，你还虐待我？”
要不是今天是秦灼二十二岁的生辰，别说一根面一根菜，他才面汤都碰不着，只有一碗碗黑乎乎的药！
慕清坐在他身侧，强硬地给他夹到嘴边，“吃。”
秦灼往前一凑，小声说：“看着也能吃。”
瞧他不情不愿地吃下去，慕清唇间清扬，哪知道他眉头紧皱，就想咬断。
长寿面可是要一口全吃光才行，慕清没好气地捏捏他的下颚，“不准咬断，全吃下去才可以。”
秦灼耐心不足，几次都想咬断，慕清捏了他好几次下颚，威胁道：“都说了，你不准咬断！”
他好几次都有些生气，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瞪她，好久才慢腾腾地吃了下去。
面一根，也很细，不过慕清有私心，想秦灼长命百岁，做了好长好长。
尊贵无比的九千岁从没有这般吃过面，以至于嘴里塞得满满的，倒让他略显清瘦的脸丰盈了些，看上去多了几分稚气，倒像是个难伺候的少年郎。
他这样，慕清从没见过，倒是比他平时那清冷的模样还要招人。
好不容易吃光了，秦灼轻声咳了好几声。
他眸色含着水光，埋怨道：“你是不是想噎死本座？”
慕清笑着亲了亲他的眼尾，“我可舍不得。”
秦灼拽着她的衣角，清哼了声，“别动不动就亲本座。”
好像每次毒发后，秦灼都会很容易依赖她，这时候又嘴硬又坦诚，别扭的招人疼。
慕清摩挲着他手上的长情，笑道：“你是我的，我想亲就亲。”
风吹灭了灯火，慕清吻在了他的眼睛上，一点点下移，从鼻尖落在他的唇上。
秦灼唇微微松动，向前倾靠，黑暗中，两道声音纠纠缠缠，比外头漫天白雪还要温柔。
不多时，秦灼低声说：“你陪我去过个地方吧。”
慕清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眼前一阵阵的花白，她其实有些撑不住了，“必须现在去吗？”
“嗯。”
慕清指尖落在他的手腕上，秦灼没有反抗，任由她把脉片刻。
药人之血果然能快速平复控心蛊，而泉水的洗髓伐骨显然能让他的胎毒稳定。
慕清确定秦灼的身体比想象中好上许多，便没坚持，“不能太久。”
“好。”
执风很快就准备好了轿撵。
等到了北苑外的山下，秦灼下了马车。
夜色清朗，雪花飘零，秦灼缓慢伸出了手，“一起走上去，可以吗？”
无论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慕清都不会拒绝秦灼。
她想都没想，将手递给了他。
秦灼牵着慕清的手，一步步踩着台阶往山上走去。
夜风很大，山间更冷，两人互相紧握的手，却仿佛是团火，让他们的心都变得滚烫。
他们花费了半个时辰才上了山，慕清睫毛颤得厉害，眸色有些松散。
秦灼不着痕迹地将她拉过来，用披风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里，站在了华池寺略显破旧的木门前。
他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开了，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僧，“你来了。”
秦灼点头，老僧看向他怀中的慕清，微微诧异后，笑了笑，“原来是徐家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