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一步步往前走，秦灼始终慢她半步，复杂的目光隔着漫天雪花落在她坚定的侧脸上。
许是雪花眯了眼，北风也太刺骨，从慕清手心传来的温度仿佛能灼烧了他，饶是如此，他竟也不想放手。
他脱口低喃，“清清。”
慕清一愣，忍不住回头看向秦灼，眼睛灼亮。
秦灼心里有千言万语，对上她期待的眼，到嘴的话都变成了冷酷，“怎么不走了，这是怕了？”
慕清有些失望，“如果我怕，就会和从前一样，离你远远的，好好嫁人，好好成为后院女子，总之任何一种选择都不是和你扯上关系。”
慕清轻飘飘地说着，秦灼嘴角僵硬，“后悔了？”
“我后悔那天没有开门。”
现在想想，慕清其实最后悔的一件事是没有开门，他们都没有好好道别，也没有好好许诺。
秦灼瞳孔骤然一缩。
慕清伸手接着雪花，看它在掌心中融化，声音随着风落在秦灼耳朵里。
“琴灼，我一直很后悔，当初太听话，没有开门，才给了别人可利用的机会。”
小时候，他们见面的次数都很少，又何来了解，只不过是慕清迷恋了他的皮囊，被蒙骗了。
秦灼指尖颤抖，否认道：“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慕清却握的无比用力，从指尖传出了令他着迷的执着。
“我知道。”
一切否定都是承认。
他一直都是这样。
就像她被囚禁的那五年里，他一次次说着不见她，却一次次站在远处望着她。
永远望着她。
那双藏着深深眷恋和期待的眼，是她无数无数次梦境里的伤痛。
那么好的秦灼，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
而她能给的，不过是悔恨过的幡然醒悟。
她才是配不上的那个人，怎就被他如此用心护着呢？
慕清苦笑。
到底是她高攀了。
是她高攀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做贪婪的小人，把他占为己有，拼尽一切力量让他幸福一次。
秦灼不敢看她通透的眼，刚错开。
站在台阶上的慕清，指尖捧着他的脸。
“老天爷给了我重新站在你面前的机会，我岂能辜负，我要把所有的所有都给你。”
慕清目光那么深，仿佛穿越了时光一般。
秦灼想到数月前，她也是这般看着自己，只是那时候，她像是曾经犯过十恶不赦的罪人，一心要来补偿，而如今她似乎幡然醒悟，目的蛮横，欲望昭著，不是补偿是索要，直逼得他退无可退，无从招架。
秦灼喉咙翻滚，薄唇淡声道：“七小姐这心，几分真几分假，本座如今分辨不出了。”
慕清重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大殿前，每一步都格外坚定，就这样与他并肩。
她望着齐齐看过来的文武百官，慢慢挽住了秦灼的手臂。
“如果你不想要，我证明再多次都没用。不如你尽管拥有我试一试，看我到底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也许你会发现，这天下，没有谁能比我们更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