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半天没吭声,徐景久久站着,眉心越拧越深。
背在身后的拳头,青筋都绷紧了。
“你。”
“老师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忘忧草的线索。”
秦灼说的艰难,指尖抓着两侧的衣裳,眼眶都发红了。
“我。我离世前,我会让她忘记我,我定然会好好将她交给蓝桉的,定然会给她安排好一切。”
他声音发颤,“老师,我不会给她添麻烦,也不会留下任何危险,她余生一定是平安顺遂,幸福美满的。”
秦灼唇瓣微颤,他喉咙翻滚,每个字都要用尽力气才能说出来。
“请你。请你务必给我一些时间,最多一年,一年后,清清她。”
“嘭!”
徐景突然一脚踹飞了一旁的红丝楠木桌,“老子不想听你废话!”
说罢,徐景从执风手里抢走披风,快步又出了宫殿,消失在了风雪中。
冷风灌进来,秦灼单薄许多的身子颤了颤。
执风担忧,“千岁爷,你。”
秦灼摇摇欲坠,要撑住一旁的柱子才能站稳。
“你亲自送老爷子回去,莫要被人发现。”
魏帝突然派徐景去凉城,当天,秦灼就派人假扮了他,让他的人护送了。
徐景还在帝都之事,万万不能被发现。
执风张张嘴,哑声说:“是。”
执云守在门口,循着秦灼的目光,望着天上的圆月。
就像她深信不疑的一样,秦灼放不下慕清。
刻在骨子里的人,哪里有这么好忘记的。
月亮很美,徐景欣赏不了。
他很烦,特别烦,烦得老眼通红,都快哭了!
小时候多聪明的人,长大为什么这么蠢?
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
徐商看见自家老头翻墙出来,立刻跑过去搀扶。
“爹,你眼怎么红了?小容又没胆子欺负你,你自己又搞事情了?”
徐景脚步一顿,捡起地上的木头,突然就又往墙上趴。
“他娘的,老子怎么教出来这么个榆木脑袋,今天老子如果不打死他,老子心里都不舒坦!”
讲不明白,他干脆动手,打到秦灼明白!
徐商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爹啊,你冷静啊,你又舍不得打小容,就别折腾自己了,万一扭住你老腰了怎么办?”
“滚一边去,别拉着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他!”
徐商头疼,使劲拽他,“我的老天呢,爹,你今天不是去劝小容的吗?”
徐景突然不动了,僵硬地撑着自己的腰道:“忘劝了。”
徐商扶额,“你这几天天天担心他,觉都睡不好,结果过来就为了和他胡说八道,来吓他了?”
徐景眼眶发红,“他都快气死我了!”
他越想越气,“他满脑子就是交代遗言,我和他没话好说!”
“你还是别说气话了。”
闻言,徐商一怔,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你说的,他只能活一年多了。”
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的虐待,没人真正知道。
前几日,他来找徐景问诊,意料之外,他的身体竟是大不如前,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完全撑不了多久了。
徐景避开徐商,擦了擦眼角,“这孩子,非要气死我不可!”
徐商扶住徐景,“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