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脚步一顿,回头,越过厮杀,静静看向一个方向。
“秦灼,你满意了吧。”
她低喃,“我让你满意了,那剩下的就是我满意。”
她活了两辈子,唯有秦灼这般自欺欺人,自以为戴上一张面具,说些狠话,做些狠事就可以隐瞒一切。
只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他们曾抵死缠绵,他每一寸深入的沁骨滋味,她都记得。
她五官超越常人百倍,她又怎会再分辨不清谁是谁。
大雪从天而下,天地间飘飘飞飞,风都温柔。
慕清只看了一眼,她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她强忍的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都活了两辈子了,可怎么还是会觉得委屈。
秦灼都容不下她了,就算为奴为婢只留在他身边都不行了。
慕清把嘴里渗出的血咽下去,用力擦干眼角的泪,一步比一步更决绝。
他想演戏,她就陪他一场。
北上之行结束,他们之间,就是她说的算!
她再也不会如此顺从他的意愿。
绝对不会!
她就算强取豪夺,也在所不惜!
风吹来一阵腥血。
“咳。”
远处的角落中,一声剧烈的咳嗽下,高大的身影佝偻起了背脊,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秦灼捂着嘴的五指间,鲜血流淌,瞳孔却比血还红。
这是他要的结果。
他终于做到了。
慕清终于地走了。
可是,为什么心这样痛啊。
明明,早在她北上前,就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怎么就这么痛啊。
怎么比死还要痛啊。
“咳。”
秦灼扶着墙,手被绷紧,青筋如他的不甘一样狰狞着。
“她。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自嘲地低喃,“不,是我不要她了。”
好痛啊。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了。
秦灼受过很多苦,可都不敌这万万分之一。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越是用力,心口那个空洞就越痛。
他按着心口,充血的眼一点点失去光彩,他颓然倒下。
本该离开的人,却在他倒下的瞬间出现,拼尽一切力量将他抱在怀里。
慕清跪坐在地上,指尖摩挲着他苍白唇角的血迹。
“秦灼,对我,你终究狠不下心。”
这一路上,但凡他狠下心来,将她推下真正的深渊,他处处留情,他们之间不会如此纠缠不清,谁也松不开手。
慕清用尽力气将秦灼抱起来,一步步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变天了。
号角声没入天际,围绕在整片城市上空。
这是冲锋号角声,敌军要不惜一切代价攻城了。
“庆久先生快醒一醒,求求你了,快醒醒!”
秦灼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是虎豹营姜老将军,“老将军。”
他怎么在这里?
他应该在。
姜老将军见他醒了老泪纵横,“先生啊,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可终于醒了!”
不等他开口,将老将军跪地道:“将军被刺杀如今昏迷不醒,少城主自你救回来就生命垂危,我等没用,空有一身蛮力没有良计可用,求求你给出计策,救凉城于危难中啊!”
话未落,一位侍卫匆匆冲了进来,“将军不好了,城门要破了!”
北城外,虎豹营军鼓骤然一停。
无数虎豹营将士看过去,只见城墙上,已然被青川国人侵占,守城兵被刺杀。
军鼓如同指挥将首,每一声都是鼓舞、号令,引导他们奋力杀敌,如今一停,敌方士气大作!
正此时,一道娇小身影从城下飞跃而起,手握鼓棒,用力敲下